73. 破釜沉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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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已属罪过,“小妹……”

    青罗正色道:“我知阿兄非是贪生怕死之人,可也不必一心求死,坐以待毙,阿兄若得为仁君,乃是百姓之福,阿兄倘若顾忌父皇,不如多想想大周的百姓。”

    太子额上渗出密密的细汗,心神不定地走过来,隔着几案,在榻沿坐下,转头望着青罗,张了张嘴,终究未出声。

    青罗将如今局势叙说一遍,太子怔怔听着,眉宇紧锁。

    青罗站起身,整了整衣襟,“阿兄且等着消息,此事若成,我在禁中恭迎阿兄即位,若不成,与阿兄无关。”

    这不忠不孝的恶人由她来做,骂名由她来背。

    “小妹再想想,此事非同小可,”太子迟疑不决,起身叫住她,“倘若事败,兴许会害了小妹,我死足矣,怎可因我连累了小妹!”

    “我是为了百姓,非只为阿兄,阿兄不必负疚。”

    青罗笑了笑,转身提起裙裾,跨过门槛。

    这日谢治尘下值,冯谙正抱着阿佑在庭院纳凉。

    “他怎在此?”

    冯谙一手抱着阿佑,一手打着蒲扇给阿佑驱赶蚊虫,朝书房努努嘴,“公主命人将小郎君送来,附了一封信。”

    谢治尘转进书房,捡起书案上的信笺。

    最后一抹残阳挂在西墙外,窄小的庭院里,阿佑被冯谙逗得咯咯地笑,幼儿笑声清亮,似能荡尽心间阴霾。

    托付于君。谢治尘将短短四字读了又读,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冯谙跟进来,借着暮色打量阿佑白嫩的小脸蛋,“小郎君虽非阿郎所生,倒和阿郎颇像。”

    谢治尘瞥了眼朝他张开手臂的无牙小儿,心中冷笑,对冯谙道:“点灯。”

    冯谙将阿佑塞给他,找到火折,吹亮,一面道:“点了灯也像,阿郎仔细瞧瞧。”                                                /p>

    谢治尘无心理会,将阿佑还他,问:“何人将他送来,可有话交代?”

    冯谙指了指几案上的提花绫缎大包袱,一口雕漆木匣,回道:“春杏姐姐带人抱来的,里头全是小郎君的衣物零嘴,另有些哄他玩耍入睡的小玩意,交代小的好生看顾着。”

    谢治尘揭开木匣,又听冯谙咕哝道:“这许多物件儿,不似小住,倒像将小郎君赠与阿郎了。”

    谢治尘出了院门,打发走门外欲跟随的护卫,径自往公主府去。行至巷口又折返,命冯谙收拾行囊。

    青罗正与黄珍儿商讨布署,听秋叶在门外禀报谢治尘来了,略一迟疑,叫黄珍儿稍待,下榻穿了鞋,随秋叶去前厅。

    廊檐下已点起灯,夜风恍似无意地撩拨着垂落的长穗,映在白墙上的黑影如波上起了涟漪。

    谢治尘仍穿着上值的圆领紫袍,两手负后,立在台阶上,颀长的身影投落在地,听见脚步声,慢慢侧过身,望着青罗走近。

    青罗一身鹅黄底绣金线葡萄纹短衫,齐胸小簇宝相花石榴裙,翘头履上各缀了一粒拇指大的明珠。

    谢治尘垂眸看着,不知想起什么,别开视线,眸色有些异样。

    “公主为何将阿佑托付于臣?”

    青罗在他对面站定,淡淡笑道:“自是大人足以托付。”

    谢治尘微蹙起眉,向她靠近半步,低头打量她,“公主有何打算?”

    青罗只道:“大人别问了,烦劳替我照顾好阿佑。”

    “公主相信臣会照顾他?”谢治尘气得哼笑一声,“臣对他十分好,只为换得公主对臣一分。”

    青罗错愕道:“我以为大人待阿佑尚算得喜爱,毕竟他并不招人嫌恶。”

    谢治尘问:“公主还将他托付于臣么?”

    青罗没答,反是问他:“阿佑呢?”

    谢治尘冷淡道:“已交给冯谙。”顿了顿,又道,“带回江南。”

    青罗不由失笑,他既已收下阿佑,又迅速将阿佑送去江南,必是心中有了猜测,何苦还来问她?

    “大人待阿佑好些,他是个好孩子。”

    谢治尘见她不肯吐露半个字,不好再相逼,心底却道,这一世,他不会再独活了。

    黄珍儿见青罗回房,问:“谢大人走了?”

    青罗嗯了一声,坐回榻上,拿起黄珍儿改过的行动图,查看她添改之处。

    北衙禁军系皇帝近卫,而今多用募兵,增补的募兵时日尚浅,勇猛有余,忠诚不足,不难策动,阿舅领兵多年,在禁军中有些可靠的旧部,经由他们暗中拉拢了一些将士。

    南衙各卫棘手些,起事当晚放出虎贲营哗变的假消息,将主力引出南城门外,再见机行事。

    两日后重阳夜,宫中设宴,届时杜仲若能自东都返回,便随她入宫,藏于怡宸殿中,里应外合,若是未归,即迁延几日。

    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