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一别两宽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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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来拜妨长姐了,又怕多有叨扰。”

    大公主微微眯起一双桃花眼,勾唇一笑,凑在她耳旁道:“小妹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不妨直说。”

    青罗再次惊叹于她这长姐的直接,这般性子,怎会是禁中养出来的?

    待入了内堂,二人同在暖榻上坐了,仆从奉上茶饮糕点,青罗尚在斟酌如何开口,大公主双掌一击,旋即有数名年轻男子鱼贯而入,个个乌发浓眉,猿臂蜂腰,高大挺拔。

    乐师奏乐,男子俱各执剑,跳起健舞。

    屋内炭盆烧得足,为便于施展、呈现舞姿,男子俱是单衣薄衫,只薄薄一层素色绢,贴于皮肉。

    春杏羞于抬头,杜仲倒是瞧得饶有兴味,不时扯一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姐姐快看,舞得甚是英气!”

    被瞪了一眼才消停,老实地站直了,观舞不语。

    剑器舞宫中常见,只不过宫中舞者多是女子,男子少见。

    青罗起初也有些赧然,见大公主似是存心逗弄她,不肯给她看笑话,才坦荡起来。她心不在此,看了片刻,伶人衣着虽则欠妥些,舞得确是不错,多了几分不同于女子的雄健之美。

    她执着杯盏,浅抿一口,问起正事:“阿姐当初与驸马和离后,驸马可受人非议?”

    “不曾听说,外人只知和离皆因我有负于他,若要非议,也是非议我,”大公主斜倚着引枕,不甚在意地笑笑,“况且,世人待男子一向比女子宽容。”

    青罗暗自赞同,大周的规矩多半为了约束女子,又问:“驸马和离后,仕途可因此受阻?”

    大公主摇头,“他原是京畿县官,如今已选了郎官。”

    青罗放下心来,看来未必就如谢治尘顾虑的,和离后或受同僚非议排挤。不过,兴许也是因长姐担下了骂名。

    大公主听着不对劲,直起身问:“小妹今日来,便是与阿姐打听此事?你与谢驸马怎么了?”

    青罗轻描淡写道:“不瞒阿姐,我新得了一只狸奴,甚是喜爱,驸                                                马却碰不得狸奴,我既舍不得那狸奴,与驸马终非长久之计。”

    大公主一听便觉是托辞,也不便追问。

    见青罗托腮望着场上伶人,戏谑道:“小妹喜欢,何不挑两个回去解闷?”

    青罗笑问:“阿姐舍得?”

    大公主豪爽道:“阿姐这里多的是,有何不舍?”

    青罗随手点了两个,大公主果真迟疑起来,“小妹不怕驸马介意?”

    青罗笑着摇头,“驸马大度。”

    谢治尘下值回府,冯谙赶来牵马,急不可待道:“阿郎可算回了,公主今日带了两个舞伎回来!”

    话只说半截,被谢治尘一看,才又道:“俱是男子。”

    谢治尘闻言脚下一滞,却只冷冷瞥他一眼:“冬日苦寒,公主以伶人解闷,有何不可?”

    冯谙缩起脖子,这时方觉不妥,好似挑拨了阿郎与公主,“小的不该多嘴,阿郎勿怪。”

    谢治尘叫来杜仲查问读书近况,末了随口问:“今日陪公主出去了?”

    杜仲心道这无需隐瞒,当即回了声是,“小的陪公主去了大公主府上拜访。”

    谢治尘又问:“都做了什么?”

    杜仲心里就有些打鼓,“吃茶闲聊,看舞。”

    “什么舞?”

    杜仲挠头,“小的也不懂,就是舞剑,舞得甚是精彩。”

    谢治尘淡淡道:“去吧。”

    杜仲一走,谢治尘沉默地坐在书案后,铺纸提笔,良久,一滴墨洇在纸上,攥于手中的笔杆生生折成了两段。

    二人眼下处境微妙,青罗自是不会与他提及此事。

    冯谙不再提起那两名伶人,偶尔他问了,才回一两句,他因而得知她时常召那二人解闷。

    转瞬到了年节,宫中大小宴饮不断。

    这日入宫赴宴,青罗似是不经意地抱怨了一句,“父皇,儿臣养了只狸奴,很是喜欢,可惜驸马没法与这狸奴共处呢。”

    她看似撒娇,实则隐含不满,皇帝岂会听不出?

    当下也不戳穿,只暗忖多半是谢卿身患隐疾,公主不肯再担待了。

    青罗半真半假道:“父皇不如给儿臣换个驸马。”

    皇帝轻斥她荒唐,从未听说有人因狸奴和离的,闻所未闻。

    青罗笑笑,并不坚持。

    薛贵妃看出她是为提和离探皇帝的口风,从旁帮腔道:“陛下,罗儿也非全然胡闹,那狸奴养熟了的,未必比不得郎君。”

    皇帝摸不准薛贵妃是否知情,望她一眼,笑而不语。

    过完十五,落了灯,年便算是过完了。

    青罗命春杏去碧芜院请谢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