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寒不暖衣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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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但入冬便会换上。
如今她既已放手,自不会越俎代庖,再管他的事。
他若冻病了却也不好,因而又道:“府里马车多的是,大人何不挑一辆用着?”
谢治尘沉默片刻,喑哑道:“臣以为公主对臣失望,又厌弃了臣,故不敢擅自取用府上器物。”
青罗心底登时酸涩异常,“大人见外了,大人如今仍是本宫的驸马,便是日后和离,亦可为友,朝堂诸事,大人想必自有成算,不必本宫过问,本宫相信大人心存大义,不会行苟且之事。”
谢治尘望着她,许久方才颔首道:“臣惟愿不负公主所望。”
次日,冯谙驾车送谢治尘上值,见他一身单袍踱出门来,不由打了个哆嗦,搓着手问:“阿郎还不肯穿夹袍么?再过几日,怕是要落雪了。”
谢治尘袖里笼着手炉,仰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没做声。
冯谙打起门帘,一手抚着冻红的耳廓,看看他家阿郎那身单薄的衣裳,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谢治尘安静地垂眸坐着,许久方才沉声道:“明日换夹袍。”
冯谙应了声“好咧”,心下暗自纳罕,自打与公主成了婚,阿郎的脾气便日渐古怪。
不知可是公主给他气受,可依他看,公主好着呢,不似会作践夫郎的。
张司窈联合堪舆术士,几番相宅观气,末了称东宫殿 宇布局不合太子命卦,若强行迁居,非但太子命危,于大周江山亦有碍。
此断语何其歹毒?
东宫建制,大周立国之初便已定下,太子命卦既不符,岂非不该坐这储君之位?
冯相等只作不解其言下之意,一干朝臣商议改建东宫。
张司窈却道:“陛下,东宫毗邻昭明宫,大内自成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切不可妄改东宫!”
王中丞当即拉下脸,道:“依天师之意,该当如何?可笑我大周储君入主东宫,竟须听尔神棍摆布!”
众臣子缄默,似是早已听惯王中丞称张司窈为神棍。
皇帝抬手一拍几案,“王卿可是意有所指,为天师摆布之人乃是朕?”
王中丞忙作惶恐状:“臣不敢。”
皇帝脸色一变,丢下一句“此事容后再议”,便起身离开,丢下一干臣子面面相觑。
此后亦未再提,竟是打起不了了之的主意。
冯相等人有心重议,又恐弄巧成拙。
太子镇日守在太子府中,深居简出,对朝堂之事纵有耳闻,却不敢轻举妄动。
年关将至,长安的两市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天际遥望,一片阴沉,青灰的云层在朔风中缓慢推移。
青罗掀开马车侧壁的絮绵帘子,向外张望。
西市多胡人,衣饰货品多具异域风情,一眼望去,衣肆、绢行、各色胡食摊子,琳琅满目。
薛虎在车窗外低声禀道:“殿下,人到了。”
青罗应了一声,放下帘子,整了整袍摆,起身下车。
酒肆楼上,裴国公独自坐在雅间内,执起茶盏,饮了一口,听见脚步声,还道是他等的客人到了,抬头见是个俊秀的小郎君,先是一愣,半晌才试探着问:“公主?”
青罗笑着微微颔首,踱进门来。
裴国公起身相迎,一面道:“勖之尚在虎贲营,公主可是寻他?”
“本宫是专程来见国公的,”青罗不待他问,继续道,“长兄入主东宫一事,国公是否参与其中?”
裴国公面露迟疑,一时没言语。
青罗又道:“国公与长兄一向隐忍,此番急于成事恐怕另有缘故,不知可与陈丽嫔有关?”
裴国公讶异地打量她,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公主既已料到,臣便不再瞒了。”
青罗心道,裴家父子果然一早便知晓父皇宠爱陈丽嫔,勖之一直不与她说,想是怕伤她的心。
“陈丽嫔若诞下皇子,长兄储位危矣,国公是因此才暗中联络朝臣上书谏言?”
裴国公啜了口茶,并未否认,“公主可知此前陈丽嫔胞弟犯事被处斩刑?”
见青罗点头,又继续道,“陈丽嫔早已为其弟向圣上求过情,圣上也答应保他,后来因公主鸣登闻鼓,圣上不得已,启动三司会审,陈丽嫔偏在此时传出喜信,圣上只得又下了大赦令。”
青罗默不作声地听着,与她料想的相差无几。
只是陈丽嫔这喜信来得太过凑巧,若非是秦莞诊的脉,她简直会怀疑这一胎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