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sick)(sick)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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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发生在细枝末节的谋杀案甚至不如他今日抽丝的袜子。
巴勃罗和路加——应该是巴多罗买和路加——太多人忘记巴勃罗的正名了,他们的身体在河湾底慢慢发胀,手指藏在鱼的肚子里,如同蚯蚓一样一抽一抽。
“喂。”巴多罗买的眼球转了转,对上捡贝壳的疯子托特。托特把眼球带回家,杰西卡拥抱他,把这个塞进汤里。
“亲爱的,”疯子杰西卡说,“我们又拥有了狂欢节之前的圣餐。”
“是啊,狂欢节。”
领袖的狂欢节。
山谷还在不停扩大,海水灌进来,人的罪过留在海湾,灵魂却回到天上,回到高高的,比云还高的,建到平流层的巴别塔里。
上帝的仆人吹响号角,那日子、那时辰、没有人知道,连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惟独父知道。
审判何时来?
祁江走在大坝上,她跳车下来的时候,半个胳膊的皮都快磨掉了。这让她的手肘泛红,毛孔像是针刺一样疼。于是,她蹲在桥边上哭。那个声音小小的,直到卡特罗拉的车子开过去,她还活着,那种啜泣就变成嚎啕。
周邹还活着吗?
宝琪还活着吗?
她咬着牙,不敢去思考自己赌输之后的结果。于是,她只是浑浑噩噩地站起来,淋着雨往回走。那种从天而落的拳头打在她的身上,唤起与众不同的痒意。
她摔了一跤,掉进下水道,直到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把她扶起来。
“你是——”那人目光惊疑不定,“玩家?”
而祁江抬起头,无言地看着他。直到他抓住她的手,跑过黑黝黝的像是兽口的洞穴,来到一处散发木柴腐烂气味的营地。里面的人看见祁江,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同伴!”工装男大声说:“是人类,新的人类!”
奥玛——工装男收留祁江,他替她包扎伤口,递给她鱼、羊还有辫状蛋糕。他们聚在一起,像是家人一样。
“我们是一个家族。”奥玛说,“在几百年前,当游戏场圈养我们的祖先的时候,最优秀的那一批人识破了F-01的阴谋,我们藏在地底下,挤在那个疯子没办法找到我们的地方。”
“如今,我们还在寻找离开的办法。”
而祁江只是惊讶地看着他们。
F-01失控只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说出这一点。对于祁江本人来说,在抛弃周邹并且避开1号的行动路线之后,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另外一条出路。
游戏场显然不打算将她放出去。那么,跟在一群疑似人类的生物身后显然要比与自己决裂的那几人要靠谱。
大不了再背叛一次。她心想,这群人应该是躲着卡特罗拉甚至是领袖的,所以他们才会住在这种老鼠洞一样的地方。
“已经多久没有玩家进来了?”祁江问他。
“大约二十多年了。”奥玛指着火炉边的一个小伙子,“那是上一个玩家的儿子。”
“那个玩家也不在了吗?”
“他被杀了。”
奥玛说着,转过头观察祁江的表情,“这些年来,死掉的外来者都失踪了。只有向我们这样出生在游戏场的人还有坟墓。”
“玩家,你的任务是什么?”
祁江看着那个小伙子,又转过头去看奥玛。
“它没有明说,甚至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也没有放我离开。”
奥玛问她:“你怎么知道结束了?”
“你认识卡特罗拉吗?”祁江说,“他去处理了。”
“噢,那个家伙最得力的几条狗。”
两人话语里打了几回太极,双方都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保持联系,玩家。”奥玛说。
真有趣,他甚至没有去问祁江的名字。祁江笑了一下,问他:“我应该怎么联系你呢?”
“跟我来。”奥玛带着祁江走另一条路。他们走上台阶——一层又一层螺旋而上的阶梯——推开一扇小到可怜的门。
“去吧。”奥玛推了她一下,“我们永远留在门后。”
祁江踉跄往前,回头的时候发现木门已经关上,奥玛的声音随着门上钉着的十字架不断摇摆。他说:“请你相信我们,相信人类。”
这时候,教宗西门撞起钟,巨大的声音突破彩色玻璃装饰的高大墙壁,在圣母脖颈处雪白的肌肤上不断抚摸。秃顶的西门望着天上的乌压压的云与初生的太阳,押解罪犯的车从桥梁的另一侧驶过。
那是造成中学十余起凶杀案的凶手坐的车。凶犯是耶西的第八个儿子,他是个臭名昭著的小偷、骗子、反领袖者,如今,他又成了杀人犯。
他将在狂欢节受到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