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出发江陵故地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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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小军户》 

    从皇宫出来,二人心照不宣预备好面对公仪家的第一轮惩罚和责难,但小院依旧是那个热闹的小院,廊下鹦鹉叫的很欢,公仪佑还在朗声背诵中庸一篇,公仪檀竟主动迎上来恭喜陶修被授予的新官职,公仪老夫妇则立在绒花树下等着二人一起坐下,让他们讲述进宫这一趟的经过。

    过于平静的表面让公仪林满心疑惑和忐忑,不认为悲愤交加的母亲没将她知晓的秘密找个可靠的人讲出来。

    事实是,公仪檀暂时放下干预兄弟人生的决心,且看陶修去江陵的抉择,公仪夫人则认为儿子的幸福一定大过他必须成婚一事,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家,就算公仪林到了四十岁才豁然省悟准备成家又有何不妥。

    他们都与自己内心的挣扎进行了和解。

    出发的日子定在八月十九,是公仪林特意找人算过的宜出行的黄道吉日,此趟他不敢有一丁点大意。这几日一直住在外面的胡峤也来了绒华院,借了块磨刀石把两个大刀磨的森寒锋利,把冰清玉润吓得抱成一团,娇娇弱弱不停地向这个糙汉打听:“你们是要远行?”

    糙汉头都不肯抬,简洁地回答:“不知道。”

    院子的东南角种了一丛细竹,长势很密,若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那里也能藏人,公仪林几次瞧见陶修站在那里赏花,看似赏花,满脸的惆怅都快让花也跟着颓废了。

    公仪林理解他这会近乡情怯的心情,留了空隙给他独自待会,焦灼地观察几次后还是忍不住上前打搅,隔着青翠的竹子问:“要不要跟我去市上选几件带给你母亲的小礼?辛南佐说你还有个弟弟,也给带一份?”

    “不必,路途遥远,轻车简从罢。”

    “我看过你行囊,就几件换洗旧衣,真的什么都不带?”

    “仅这个就足够了。”陶修从细竹里伸出一只手,掌心是一枚漆黑润泽的黑玉章。

    确实够了,萧琢“死亡”前最后做的一件事就在雕刻此枚印章,想必王府的旧人是永不会忘记的。

    这时,公仪佑也挤进方寸大的小空间内,两边仰望,老沉的发问:“你们吵架了?”

    “哪知眼睛看见的?”

    “没见过隔着竹子交谈的,不是吵架又是作甚。”

    “会背了吗?时间已过了几日了,准备何时背给我听?”

    “我来正要跟叔父商量这件事,那日你答应我要舞剑给我看,就今日吧,你作为长辈你先来。”

    公仪林蹲下来跟他讲话,难得的轻声慢语,指着满院来往的下人说:“我舞剑,他们必然也要看的,我成了卖艺的了?”

    “言而无信是吧?”

    “这样,这位陶县尹比叔父厉害,晚上等他们睡了让他给你显几招,行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又开始哄小孩了,什么条件?”

    “你晚上能不能回你爹房间睡觉?”

    竹丛后的陶修忍不住笑出声音,转个身从后面走出来,拉起公仪佑的手说:“你叔父诡计多端,不听他的,卖艺又如何,取剑来,我给你来几段。”

    八月的天气最为舒爽晴朗,天高云淡,贵为朝廷官员的陶公子要在青天白日下当众舞剑的消息一出,满院的下人、仆从都放下手中活计围拢过来。自古有点权势的人都很清贵,走哪必须高高端着,生怕一不小心弯了腰就沾上贱民的气味。

    陶修借剑抒意,又能哄小公子开心,但没料到会引起这么多人注视。他喜穿干脆利落的劲装,袖、腰系的板板正正,拎剑走上绒花树下的木台对众人拱手温和一笑,立即引得他们的高声喝彩。

    宝剑出鞘,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耀眼光芒。长剑在手,锋利逼人,陶修并不想太高调招摇,只拿出平常一半的功力舞于他们观赏,权当是给众人解闷玩闹。那剑在他手中似与手合为一体,轻盈如蝴翼翻飞,又快如闪电星火,既凌厉矫捷又飘逸灵动,破空之声如玉石相击,清脆悦耳。

    公仪林怀抱双臂笑容四溢,一副“此人是不是很厉害”的表情,台上行云流水的动作令人赏心悦目,舞剑之人被一条宽带紧紧绑起的劲腰更令人魂不守舍,他一掌按住正观摩起劲的侄儿的头,低声威胁道:“你今晚必须给我睡你爹房里去,否则以后就留下给我捶腿,或是把你留下给我做儿子。”

    公仪佑眨巴眼睛,好奇地问:“叔父你是不能生吗?”

    陶修舞剑的英姿给公仪佑不小的震撼,看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对这位陶县尹的好感倍增,且不说他这身非比常人的武艺,就是平日待人接物都比强横威严的叔父和善不知多少倍,仅三五天时间,他就完全被陶修折服。

    待陶修刚收剑入鞘,公仪佑就冲上去抱住他的腿仰头说道:“陶县尹若不嫌弃就收我为徒,听说你也在用功读书,不懂的我可以反过来教你。”

    这句话让公仪林想起十岁时初见陶修,也大言不惭地说过这种话:“把不会的字写下来,回头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