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钱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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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禾儿高高兴兴出门玩的时候,  赵秀云夫妇也带小女儿去了一趟杭州。

    杭州离沪市近,坐晚上出发的火车,睡一觉第二天早上正好能到。

    孩子到西湖边,  小板凳一坐,  画架支起来,  就进入到无人之境,  叫做父母的放心不下,  觉得就这警惕性,  估计被卖都帮人数钱。

    夫妻俩就在旁边遛弯看花,  这个季节还是有几株荷花,  莲蓬倒是多得很,看着太阳大起来,坐在长椅上剥着吃。

    不管是做什么,眼里都盯着苗苗看。

    小丫头旁若无人,  偶尔有人驻足观看也不理。

    也有人试着跟孩子说话,她倒是都会礼貌回应,毕竟这是家教,  人家问也都会说。

    这种事情很常见,毕竟大太阳底下还坚持画画的就她一个,  任你怎么说,只要她挑好角度,除非是极端天气或者茅厕边,绝不会改。

    像这种普通的热,  她是不在乎的,  能戴上帽子就不错,  白面馒头一样的小脸蛋,  都快变成黑面了,  显得大眼睛越来越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

    赵秀云以前觉得大的倔,其实她很会见风使舵,尤其这一两年,倒是小的,简直是十头牛都拉不走,打小就是这样,还以为长大会好,没想到越演越烈。

    这脾气,得亏是摊上这样做父母的,不然有得磨。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是有这样的父母,兴许还养不出这样的性格。

    她忍不住叹气说:“要不是我亲眼盯着生的,还以为是抱错了。”

    那绝对是不能够,方海比划着说:“鼻子、眼睛,跟你是一模一样。”

    说是她,其实更像大姨子,不过这话他说不合适。

    赵秀云倒是可以,不过想起来更想叹气,索性不提,只说:“成高二伯又给我写信了。”

    中心思想就一个,她的大外甥王成高已经二十四,在老家是大龄青年中的大龄,再不结婚人家都要怀疑他有什么隐疾。

    老王家在老家县城也算有头有脸,又是重宗族的地方,成高二伯对这个侄子掏心掏肺,反过来孩子也要被约束。

    赵秀云不是没试着劝过,她是生怕是自家大姐把孩子给吓的,又怕他是为弟弟妹妹给耽误自己家,可惜两样都不是。

    王成高大概觉得小姨是比较能接受的长辈,很是实诚说过自己是一点都不想结婚,为什么不想,多半跟父母也有点关系。

    不过既然是不想,赵秀云也就不逼他,还得帮他长辈和稀泥,一时别提有多难。

    方海自己结对婚,只觉得这是件全天底下最好的事情,对此很是费解,以他的观念来说,还是觉得人都要结婚要孩子的,但要是自己家的孩子不想结的话,他也会第一个同意。

    他并不是什么进步人士,也没什么新思想,纯粹是在乎媳妇孩子多过于世俗,因此只说:“还是看孩子自己的意思吧。”

    看是得看,长辈该不接受只是不接受。

    赵秀云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二伯就该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硬逼了,很是无奈道:“反正我管不了。”

    正说着话,方海注意到孩子的表情有点不对,说:“过去看看。”

    苗苗身边正站着位老爷爷,别看年纪大,穿得讲究,小皮鞋白衬衫的,胸前还别支派克金笔,头上抹油,丝丝分明,估计还有香水,闻着有股淡淡的草味。

    一看就很有派头。

    老爷子是打算指点两句,但苗苗在画画上很有自己的倔强,哪怕是学习班的老师想手把手捏着教都不行,更别提是生人,只礼貌拒绝之后就接着画。

    要论一般人,也就不再说,赵千是觉得这么大孩子挺有天赋的,耽误可惜,看到人家家长来,转而劝说:“你们要是让她再这么学下去,全糟蹋了啊。”

    说实在的,打苗苗学画以来,十个老师里十个夸的,全是说有灵气有韧性,这种说法还是头一次听,更何况大家素不相识,话未免说得太不客气。

    赵秀云还好,方海最听不得人家说孩子不好,看在是长辈的面子上没说什么,摸摸孩子的头示意她接着画自己的。

    赵千浮浮沉沉几十年,年轻的时候小毛病是不少,老来沉淀下来,“哟”一声说:“忘了说,我就是教画的,在国美,敝姓赵讳千。”

    还挺巧,是本家。

    赵秀云听他这么一说,倒知道是谁了,为孩子学画,她也特意了解过,赵千是国画大师,祖上三代都擅丹青,其祖父就是晚清著名画家赵崇山,因此客气道:“赵老师好。”

    赵千也不来这些虚的,只说:“你们要是信我,就听我的,孩子不能再这么学啦。”

    他打小是画痴,最见不得有天赋的孩子走歪路。

    赵秀云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考虑到人家是名家,只说:“您是觉得哪里画得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