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清白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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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主明鉴,狗腿他一点也不想重生啊》 

    关于北城鬼主同西城鬼主究竟是何种关系,百年来修罗十二城中一向众说纷纭。www.yisiwx.com

    有说知己,有说仇敌,更有甚者大肆宣扬此二人为有世代纠葛的旷世怨侣。

    但无论是说书馆内足以用来写书立传的离奇诡谲的传言,还是街头巷尾中平淡无趣的闲谈,言语中一旦牵涉到这二位,话里话外就无一例外地透露着三个字:不清白。

    眼神不清白,举动不清白,交谈不清白,反正哪哪都不清白。

    是以前些年,这两位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要被一传十十传百地算作实证,让眼中充满“不清白”的诸鬼愈发狂热痴迷。

    直到传言愈传愈烈,最终传到两位鬼主的耳朵里。

    据双方知情小鬼分别透露,宋浮白听到这谣言后沉默半晌,神思不宁地喝光了整整九壶茶,而后唇畔扬起一抹温和弧度,笑道:“……倒也未尝不可。”

    而燕鹤青听闻传言却只是微微挑眉,冷嗤一声,当夜就灌下几坛烈酒,孤身一人踉跄着摸黑去了西城鬼主府。

    听闻此消息,众鬼精神一震,顿时就要欢呼。一众大小老少鬼趁着夜色躲在西城鬼主府外静候佳音。

    第二日果然就传来了西城鬼主同北城鬼主在深夜里拜把子的消息。

    于是此后当着诸鬼的面,燕鹤青总是言笑晏晏,有意提高音量唤他:“兄长。”

    宋浮白往往却是眼神落寞,笑得颇为勉强:“嗯。”

    谣言自此止息。

    林中人迹罕至,荆棘塞途,藤蔓环绕。

    宋酌捂着被打肿的半张脸,倚在发伏蝶身上,整只鬼十分惆怅。

    他秉着看戏的心思,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眼睛瞟着燕鹤青,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心中默默替自家兄长捏了把汗。

    宋浮白却是面上笑意不减,仍旧固执地冲燕鹤青伸着手。

    他本就是有些沉默寡言的性子,昔日一袭青衫尚还称得上是翩翩公子,如今一袭黑衣只衬得他目光幽冷,莫名阴沉。

    许久,又或是须臾。

    燕鹤青垂眸,冷淡道:“宋浮白已经死了。我刚刚想起来,是我亲自葬的他。他说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又怕孤单,我就把他葬在湖底。

    又怕他觉得冰棺太冷,就请了最好的鬼匠师凿了白玉棺,施了法噬咒。我从那些噬人的藤蔓中一点一点地把他的尸身拾回来,缝补完整。

    将他下葬后,我遵从他的遗愿对自己施了忘言咒,将他已死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燕鹤青抬头去看他,眼神出奇地平静,声音冷冽如冰:“你不是他。”顿了顿,闭眼道:“……这世上也没有人会是他。”

    宋浮白原本在她开口时就已经敛去了笑意,默不作声地瞧着她,此刻却忽然笑了起来。

    由轻笑变成大笑,由大笑转至癫狂,直笑到眼角溢出泪花,面上温和神色褪尽,才终于露出了酷似豺狼虎豹的另一样神情。

    他上前一步,力道极重地一把扼住燕鹤青的手腕,将人狠狠拽到身前。

    “是啊……宋浮白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只满怀不甘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厉鬼罢了。”

    宋浮白凑近她的耳畔,语气温柔,几近呢喃道,“怎么,我没死成,让阿青失望了么?”

    阴冷气息打在颈侧,仿若下一秒就要将人连皮带骨,生吞活剥入腹。

    燕鹤青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用力挣了挣,反而被他箍得更紧。她气极反笑,抬起另一只手甩了他一巴掌。

    宋浮白脸上登时红痕一片,看着倒是比这会儿受制于人的燕鹤青还要凄惨。

    不远处,宋酌一只手捂着脸,莫名觉得自己挨了一拳的半边脸又开始疼了。

    他一边将自个儿的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瞧着那两人,一边还不忘顺手捞了几片叶子把旁边发伏蝶的眼睛盖上,小声嘀咕道:“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可别跟着他们学坏了。”

    发伏蝶摇了摇脑袋,听话地闭上了眼。

    惶惶四野俱焦土,不见青山。

    城中火势渐灭,徒余断壁残垣。幸存者百不足一,纵然侥幸劫后余生,也多是木木呆呆,满目惊惶。

    乌归也在其中。虽是仍旧维持着被裹成了个粽子的形态,但好歹是活的,没死。

    看见他的那刻,顾屿大喜过望,当即就要拖着残腿蹦跶着去跟他搭话。可惜刚蹦跶不到两步,就被援军中的医师眼疾手快一把扯了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上完药接了骨,乌归已经混在一群同样被裹成粽子的鬼中,不知去向。

    顾屿若无其事地往那堆粽子鬼的方向瞥了一眼,果断放弃了从中找人的想法。

    罢了,只要知道人还活着就好。

    他倚着墙,双目微合,倦意如潮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