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华灯初上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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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夜啼》 

    心脏猛地刺痛起来,黎禾顿时从回忆中跳出。眩晕片刻,她的视野被大火侵占。她甚至感觉那大火正在灼烧她的肌肤。

    她猛然抬头,深深吸气,盯着远处的那轮模糊的月亮。

    月亮渐渐清晰。

    呼吸略显气促,她竭力平复心里这股强烈的刺痛。

    “嗯?”

    黎禾垂眸,这才看见祝余撑着脑袋,望着她。他的眼睛格外深邃,所有心思隐藏其中,却好似一眼能窥探出他人的灵魂。

    黎禾掩藏不安,问道:“过了多久?”

    祝余招招手,缩小、变成水滴状的夭灼华飞到他手掌心,变成了一颗界子。

    “两杯酒的功夫。”

    黎禾抓起一杯酒,一杯下肚,立刻被这辣口的体验刺激、咳嗽起来。

    她盯着悠然自得的祝余,眼露疑惑:这东西怎么可以喝得如此优雅沉醉?

    祝余轻笑一声,“第一次喝酒得慢慢品。”

    黎禾脸颊浮红,全身微热,“好。”

    “怎么样?”

    黎禾沉默,耳朵里还是艳儿的惨叫。

    “我有一事不解。”清风吹过黎禾脸颊的碎发。

    “嗯。”

    “长留为何会帮助我取回爹爹的头颅。如果他不做这件事,也不会伤情加重。”

    祝余似笑非笑,又为黎禾满上一杯酒。

    “他是善良的吗?”黎禾抬眸,迫切地盯着祝余,“他虽是妖,可他的诞生却这般悲惨。他是傻胖吗?还是那只狐狸?”

    祝余微微一怔,他为黎禾眼里的这股急切诧异。认真、执着、偏执地想要寻求一个非黑即白的答案,真是太过太真。

    “你想判断什么?长留是好是坏?毫无意义。”

    “——”黎禾顿在那儿,不知如何反驳。

    “你要的答案我没有。不过有一点儿可以提醒你,”祝余脸色深沉,“就如同你能与长留共感一样,长留也能与你共情。且长留对感情更加敏感,他可是欲望之妖。”

    说罢,祝余起身,抓起一旁的长刀。

    黎禾忙问:“明天多久走?去哪里?”

    “睡醒了就走。我去哪你就去哪。”

    “你要做什么?”

    祝余冷冷地扫了眼黎禾,“抓一个妖。”

    黎禾目送祝余离去的背影,暗自思忖。长留也能与我共感......他对感情更加敏感,是对我的感情更加敏感吗?

    炭火堆温红,点点火星在黑炭里闪烁。其上的茶壶已然平静,壶口流出一点儿白烟。

    一阵凉风吹过,黎禾感到寒凉。然而她感到心里头塞满了不明情绪,这些情绪好似掩藏在纱布里,她看不清、道不明,只觉得隐隐作痛。

    忽而她想到什么,匆匆回了自己房间,翻出黎献愚的竹箫。她握住竹箫,轻轻吹动,熟悉的箫声奏响。

    她微微惊异,箫声依旧这般空灵。

    不需要曲谱她就能吹出《乌夜啼》,可她吹了一小段就停下。

    “为什么还是不像呢......爹爹不是说,当我心痛时,我就能吹出《乌夜啼》吗......”

    黎禾失落地放下竹箫,失落地坐在熟悉的环境之中,这个曾经有黎献愚身影的家中。

    翌日清晨,祝余与黎禾驾马一同离开了济中城。

    济中朱府内,朱太尉一家也开始收拾行李。他们得了任命书,需要在规定期限内去皇城京洛复命。

    周明还专门在京洛为朱太尉修了一座府邸。朱彬便不得不举家搬迁。

    他们一直收拾到黄昏,才动身出发。

    落霞撒在朱府地砖上,几片落叶缓缓从天而降。

    临行前,朱凌霄望着大门匾额上“朱府”这两个字。他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家,而前方等待他的既不是大好前程,也不是幸福生活,而是深渊。

    朱彬招招手,催促朱凌霄。

    朱凌霄惴惴不安,迟疑转身,望着马头上的落日。他又想起了黎禾,日后还会遇见她吗?她会好起来吗?如果有下一次见面,她是人是妖?

    他顿然想起祝余的问题:是人是妖重要吗?

    不知为何,本来明了的答案却变得模糊。重要吗?朱凌霄思索,重要吗?

    他坐上马车。

    马车立刻动身,朝着落日前行。

    朱彬依靠马车,颓然失色。朱凌霄悄悄抬眸,注视父亲的反应。

    朱彬故作镇静,却总是眉头不展。

    “爹,周明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搬到京洛?”

    “他要利用我这个济中三贤的身份,到京城去讲学。”

    “那为什么我们一家人都要去呢?”

    朱彬深深地看着儿子,满心不安。那日太监王泽单独与朱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