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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他继母》 

    这夜,不平静的不仅河间侯府,更有皇城。

    下晌从司宝库回到千秋殿,陛下未召见任何人,独身一人思索防御西北。约莫晚膳前,李申来报,太后请陛下过去用膳。陛下淡淡摆手,“告诉来人,戎狄未灭,事务繁多,不忍叨扰太后。”

    李申出得门来,笑着传话来者,将这事糊弄过去。

    主仆二人本以为再不会来人,却不料,掌灯时分,掐着陛下往日出千秋殿的时辰,太后再派人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杨恭看向李申,见其点头,心知晚间的话说得透彻。一时莫名,这般着急忙慌,活像是有什么了不得大事。母子多年来,本无多少言语,杨恭正想找个由头绝,又见李申悄声上前,附耳道:“陛下,崔二娘子打司宝库离开之后,还去了趟宁安殿。”

    宁安殿,乃太后居所。

    陛下听得皱眉,这丫头,当真是能折腾!

    旋即看向太后宫中来人,小黄门一脸恭谨,几分战战兢兢,瑟瑟缩缩,颇有些若是请不来人便有的好看模样。

    “许久没去看望母后,走一趟。”杨恭率众前往宁安殿。

    目下的宁安殿,老嬷嬷正伺候太后用药。太后一身半旧衣衫,靠在南窗跟下,一手撑着小杌子,一手握着调羹。那不足半碗的汤药,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已然好些时候。

    老嬷嬷劝道:“太后切莫伤怀,这多年都过来了,不急在这一时。陛下聪慧,早晚能明白太后当年不易。”

    太后叹气,“哼,明白,我不指望他明白,毕竟早年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住他在先。这多年,他不待见我也就罢了,何必苦着自个儿呢。那时兵荒马乱,照顾不周,想给他定亲,寻一个知冷知热的姑娘,谁知没多少功夫就成这般模样。”

    老嬷嬷还想再劝上几句,却听外头响起小黄门的通禀,说陛下到了。主仆遂二人收拾好心绪,望着明间大门。

    杨恭一身常服,玉带束腰,头上仅有个玉冠。莹莹光亮之下,散去凌厉,平添几分温润之气。

    老嬷嬷得见,忙不迭行礼。而后扭头看向太后,指望自家主子率先开口说个什么,却不想,素日里半碗汤药也喝得稀稀拉拉的太后,撇开视线不去看杨恭,一手端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唯余老嬷嬷在一旁操碎了心。

    太后喝药罢了,也不命人收拾,沾染药汁的青瓷碗碟,就那么平顺放着,似故意碍人眼似的。

    老嬷嬷见又是如此模样,气得左右来回看看。太后稳当当坐着,没半分眼神分给陛下,而杨恭入内之后,低声请安,自顾自寻个胡椅坐下,饮茶。

    平静,不同寻常却又时常得见的平静。

    着急,老嬷嬷牛马一般的着急。

    半晌,老嬷嬷委实受不住,赶在主子之前开口,“陛下,今儿个晚膳用了不曾,若是还未,奴婢吩咐小厨房做上一些。”

    杨恭淡淡道一声,“无需,嬷嬷受累。”

    老嬷嬷嘴角僵硬,“陛下这是哪里话。小厨房时刻备着。太后此前有言,陛下朝政辛苦,未必记得用膳,时时准备为好。”

    这样的话,杨恭已然不知听了多少,不咸不淡道:“嬷嬷辛苦。”

    接连冷场,老嬷嬷无话可说,三两步退回来,看向一旁安坐的太后。但见太后不知何时又拿个书卷在手,活像是熬夜用功的学子,赶着明年春日下场。

    又是一阵凝滞。

    月色不忍,隐入乌云之后,唯余一轮金边在外。

    “不知母亲寻儿子来,所为何事?”等不得,杨恭主动询问。

    听得这话,太后才懒散卸去周身冷淡气势,“陛下御极,已逾五年,这选妃立后,定在何时?”

    于选妃这一道,是母子二人为数不多能交谈之言。然,来来去去听得多了,杨恭依旧仅此一句。

    “儿无意成亲。”

    太后鼻子哼气,“无意成亲?!你若是个寻常儿郎,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来讨你的嫌。你而今是陛下,是我大邺天子,无意成亲,这天下,你父兄几人辛苦得来的天下,何人继承!”

    话音略显怒气,饶是老嬷嬷在身侧好生提点,太后也没忍住。

    入到杨恭耳中,他似半分听不出其间怒气,装若寻常道:“太子已近弱冠,何愁无人继承。”

    “他!”太后噎住,“入了宗祠,拜了祖宗,我认他是我杨家后人。可你也不想想,你而今已然这般年岁,若是再不寻个合适的小娘子,哪里还能再有个孩子。”说道最后,太后气急,喘气不迭。老嬷嬷连忙上前顺气。

    杨恭深深看一眼太后,见她并无大碍,不过是气得岔了气,“儿子这多年一个人也都过来了,没得黄土埋了半截再去耽误别的姑娘。儿子这辈子,注定是个亲缘淡漠之人,而今这般,早朝政务,见见朝臣极好。母亲不必忧心这些有的没的。”

    刚顺过来半口气的太后,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