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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他继母》 

    小娘子心中一突,这才发觉虎口处发麻,有些疼。她左右看看,寻找可落目光之地。看过跪地的洋葱,看过空无一物的地上青砖,最后才转到长剑之上。

    莹莹白光,光耀夺目。武将家的姑娘,见惯刀兵,竟从不曾知晓,佩剑而已,如此寒凉,如此明亮。黎明前之前的黑暗,照亮透彻。

    她双眼发酸,知晓这是最后机会,当即蹲下身,想要捡起长剑。

    哪知,触碰长剑的一瞬间,并非冰凉,而是一片灼热。一双手早她一步,伸向长剑。小娘子葱白柔荑,附在外侧。

    来了,终究是来了。

    她一把推开这手,却被人反手握住,“莫要乱动,刀剑无眼。”

    他言语柔和,不见一丝一毫怪罪。坚强两日的心房,轰然倒塌,唯余委屈。久旱逢甘霖,这人是偏向自己的。

    崔冬梅呜呜咽咽,“二哥哥,他欺负我。”

    地上佩剑被陛下捡起,收刀入鞘。

    “他是太子……”

    不待他说完,崔冬梅扬起脑袋,愕然看他,见他面色镇定沉稳,不容推拒,凄惨惨一笑。

    再次重复,“二哥哥,他欺负我。”

    你,不帮我报仇么?

    陛下环顾四周,见杨琮好模好样,不过是被吓坏了,“他是太子,伤害太子,我也不能保你。”

    崔冬梅一手指天,质问:“他是太子,可我是皇后,他欺负我,不敬母亲,你也偏他么。你说话,你告诉我。”

    陛下与她,隔着不到三五步。他身高体长,高大不凡。记忆中已然好些时日,崔冬梅忘了他很高,较之她而言,高出去许多。

    他投来的目光,有愤怒,有隐忍,还有伤怀,旁的,崔冬梅看不明白。他不说话,她也明白他将要出口之言。

    果然,他道:“太子犯错,自有国法裁定,你暗夜杀人,你……是皇后,不该犯错。”

    小娘子依稀记得最末两字,不该犯错。

    “哼,不该犯错,不该犯错,好一个不该犯错。我找他报仇就是犯错,他夜闯宫禁呢,不是犯错了?二哥哥,人心偏向,不止于此。让开,”一把推开陛下,夺走他手中佩剑。

    此时,太子像是醒悟,就地忏悔,“父亲,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去,我不该……”

    不想听他说昨夜,杨恭高声制止,“住口!”继而反手护住佩剑,不让人夺走。一来二去之间,小娘子帷帽掀翻在地,露出梨花带雨芙蓉面,脖颈伤口。

    红赤赤一片,一整日过去,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甚从前。

    崔冬梅吓得顾不上,一径捂着伤口,惊慌失措朝刀四跑去。未等她走远,杨恭一手拉她胳膊。那一双眸子,毫不客气落在脖子上,崔冬梅背着他,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眼下这等光景,最是无言。

    连带一旁守卫的刀四也觉出不妥,连忙上前,将崔冬梅护在背后。

    许久许久,陛下才问话太子,“是谁?!”

    问的当然是那殷红伤口,出自何人。

    心知自己躲不过的太子,继续求饶,“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下一瞬,佩剑再次出鞘,落在太子面皮。这次,不是小娘子的有气无力,而是气势磅礴,势如破竹。

    太子饶是跪地,也吓得腿脚发软。

    “父亲……”不断呼喊父亲,却说不出半句话,“是她!父亲知道的,我从小跟着父亲,常去河间侯府玩耍,认识她。她说要做皇后,还说父亲老了,我年轻,最为合适……”

    陛下一个窝心脚,斩断他接下的话。

    接连受伤之下,太子一口鲜血,擦了擦,跪地行走,口中念念有词,“我有证物,我有证物……”打书案之后穿过,歪歪斜斜寻到一处顶箱柜,掏出个物件,“父亲,你瞧,我有证物。”

    云龙纹绣鞋,天下独一无二的云龙纹绣鞋。

    躲在刀四身后的崔冬梅,一眼便看出这鞋子,乃当日用来击打太子的武器,根本没有任何旁的意味。

    可,女子绣鞋落入他人手中,本就与众不同。

    她慌张无措,苍白辩解,“不是,不是我给他的……我既已是皇后,犯不着再和他有什么牵扯。皇家丑闻,亘古未有,我怕是不想活了……”

    太子:“父亲,若是不信,可去看看宜春殿,满屋子兔子灯。崔二从前最喜欢兔子灯,您是知道的。早年,我送她一兔子……”

    崔冬梅和太子的话,一左一右,在陛下耳畔响起。

    他们说话,他们又在说话。一个辩解,一个推诿。

    而陛下则像个木偶,像个没有生气的物件。手上不知何时散去力道,长剑滑落,仅撩破太子衣袍,露出起肉,一丝丝血迹也没。

    及至佩剑落地那一刻,崔冬梅不再辩解。

    她知道,二哥哥,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