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代价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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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开,耳边传来纸张细微的脆裂声。

    叶帘堂微微睁开一边眼,偷偷侧身望去,见李意卿正拿着一张藤纸折叠着。

    她悄悄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做什么?”

    “秘密。”李意卿眸子晶亮,一抹微笑浮出嘴角,目光仍落在手中的动作上,“你先睡着,醒来便知道了。”

    叶帘堂其实本就毫无睡意,上床也仅仅是为了赶他走。

    可不知为何,此刻听着耳边细碎的声响,她的眼皮竟真变得沉重了起来。

    一定是汤药的缘故,她心想。

    ……

    不知睡了多久,叶帘堂醒来时觉得舒服了许多,伤口不再那么折磨人了。

    侧过身,李意卿看正坐在桌边支着头,不知在写写画画什么。她张了张口,本想说点什么,但坐起身时,看见衾被上压着许多颜色鲜艳的皮影偶时,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而李意卿撑着下巴趴在桌边,听到响动时目光转过来,看到她怔愣的神情时得意地挑了挑眉。

    这些鲜艳的色彩像是他一股脑砸下用来淹没她的礼物。

    叶帘堂垂下目光,问:“这都是你今天下午做的?”

    李意卿凑过来,笑道:“好看吧?都是我偷偷去外头的皮影班子学的,我在那儿做了许多天,下午才拿过来扎好的。”

    叶帘堂有些不安,“为什么做这些?”

    李意卿脸上泛着红,笑着说:“我知道你身上一定很痛,便去问了陶青,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一些。”

    “陶青说,你一直想看皮影,却碍着侍读的身份一直耽搁着没去。”

    叶帘堂                                                眨了眨眼睛,“……你一个下午都在做这些?”

    “是呀!”李意卿拿出其中一个,道:“这个是我。”又指了指另外一个,“那个是你。”

    叶帘堂将自己拿了起来,新奇的左看看右摸摸。

    李意卿忽然操纵着他的纸偶,一条胳膊猛地指向“叶帘堂”,威风道:“吃药!”

    叶帘堂吓了一跳。

    只见“李意卿”的胳膊从“叶帘堂”指向了叶帘堂,再次动了动,像是在批评她,“记得好好吃药……叶帘堂!”

    她猛地抬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意卿神气地扬了扬头,“我可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哈哈哈!”

    叶帘堂闻言也低头笑了笑,操控着自己的纸偶,向着李意卿轻声道:“好啊,多谢无所不知的太子殿下。”

    *

    男人站在窗边,两扇雕花小格一开一关,像是将他纳进了画框里。

    李意骏自他身后站定,轻轻出声:“舅舅。”

    眼前人转过身来,李意骏目光一抖,垂下头来。

    张喆半张脸遭火焚劫,唇角歪斜,瘢痕纵横。深陷的眼窝折射出夕阳的痕迹,一如几个月前北衙的那场大火。

    “该用饭了。”李意骏微微侧身,待仆人将稀饭流食呈上,自己也撩袍坐在了桌角旁。

    张喆俯身坐下,向他伸出手,露出其上狰狞焦枯的皮肤。他的声带已在那场大火中损毁,无法开口,一双眼便这么直直盯着三皇子。

    李意骏眸光微颤,低着头,哆哆嗦嗦道:“舅舅……我不想那么做……”

    木桌倾斜,饭碗尽数落地四分五裂。张喆一双眼似要喷火,喉咙深处发出可怕的“咕噜咕噜”声响,似是在骂他的无能。

    李意骏红了眼眶,颤着声道:“您分明知道,我根本不在意那些!我不想要皇权,更不想做……”

    话未说完,脸侧便猛地朝着一边歪斜,耳鸣嗡嗡,火辣辣的疼。他只觉鼻间一痒,他伸手一摸,原是流了鼻血。

    李意骏回望过来,满目不可置信。

    张喆收回手,喉中低响仍因愤怒在持续。

    “您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李意骏红着眼,近乎哀求道:“舅舅,我不想和小五争,求求您,我不想做……”

    求到最后,几乎要泣不成声。

    张喆仍然黑着脸,舌尖抵住上颚,他只觉得浑身灼痛,胸腔淤积着怒火,耳边全是那日火光里狱卒们得嚎叫。

    那声音太响,甚至盖过了李意骏在他耳边的哭求。

    “仁慈等于懦弱。”

    这句话自那日后,便一直在他的心底盘旋。

    他那日本可以一刀了结叶悬意,却动了恻隐之心。所以现在叶悬意依旧做他的太子侍读,而自己不仅丢了半只耳朵,还要日日忍受焚烧的灼烫。

    ——这就是仁慈的回报。

    叶悬意被救出大门时,太子回眸看了他一眼,那眼里满是憎恶。

    他的的确确守住了自己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