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老种经略相公手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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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但凡是个良心尚存的,都说不出矮脚虎王英清白这几个字来。www.hongjiage.com

    但也就是郑天寿绿袍儿这番犹豫,才让宋荃明确了,她还尚有良心在腹中,不至于丧失人性。

    男人拉了张木椅,弯腰坐在绿袍儿身前,手指轻敲膝盖,正在思忖。

    妈的,这腿好白啊……不是…

    宋荃深吸一口气,他索性直直甩下一句:“接下来,本司首问,你答。”

    “人有几根肋骨?”

    “…二十四根。”

    听到她能答上来,宋荃的心中陡然一沉,泛起一阵厌恶。

    “肺在人心的哪方?”

    “前边。”

    “胃袋在左还是右?”

    “…右,不对!…在左边…”

    “……”

    “什么叫和骨烂?什么又是不羡羊?”

    “……”

    郑天寿被他这一番逼问,眼泪近乎是夺眶而出。绿袍儿崩溃了的唇齿轻颤:“宋司首,这个小女属实不知……”

    “呼。”宋荃长吁一口浊气,“既然前面的你都晓得,这个却又怎的枉称不知?”

    “怎么,你家中又是医学世家不成,少时就执过尖刀剖过人体?还是说你真有那个性情,杀了人还要将其剖心挖腹,一根根数死尸的肋骨?!”

    “这些东西,无非就是贼匪杀人喝酒时,嘴里叨的一些浑话。你说你不知道,那本司首今日就告诉你!””

    绿袍少女终于淌下泪水,哭的似个泪人。

    可怜她自嘲要做个绿林中英雄,今日才被迫在宋荃的逼问之下,直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宋……宋司首,天寿曾在山上,给那王英……递茶言欢,因此,天寿也曾吃过……,天寿,小女……天寿实在……”

    王英,又是王英。再听到这个名字,宋荃心里逐渐烦躁。

    任谁都知道,王英极嗜所谓醒酒汤,

    甚至广为人知的那道屠宰前先拿冷水泼了,心肝更脆更适口的秘方,也是出自这王矮虎实践。

    天下有三尊大魔头,四位小魔头。清风山的矮脚虎王英她连一品武夫都够不上,却能位列其中。

    此女之恶,可见一斑。

    宋荃保持着镇静,他直视面前终于被戳破心防的绿袍儿,只是冷峻问她:

    “本官也就问了,你口称的侠义何在?”

    郑天寿再无了一点辩解的心思,她只是失声痛哭,身体不住的颤抖。

    殊不知一只手抬起她下巴,却是要她泪眼直面夏日里这颗烈阳。

    正是江齐动作,她不知何时也靠了过来。此刻,这位宋荃手下的副官振振有词:

    “郑天寿,年少时体弱多病,家里为你求来一道长命锁,乃是灵岩寺匠作。再稍大时,把你又送去寺里做了个沙门的俗家弟子,如今落到这番田地,我且不问你那两位只吃斋的恩师怎么看你,我就问,世尊佛祖如何看你?”

    她忿忿怒斥一句:“晁天王糊涂!”

    绿袍儿已失语。

    江齐缓过神来,搁下她脑袋,又转头去问宋荃:“如何处置?”

    “能杀吗?”男人只是问。

    “在司首相公您把她体内魔君收服前,抱歉,暂且还杀不得。”

    “那便放了吧。”宋荃语出惊人。

    “这姑娘许是已经知道错了,只要不是再把她送回清风山,或许还有救。娘子既然先前提了她出身灵岩寺,那就把她送回寺庙里吧。佛门高僧慈悲为怀,大概能容下改邪归正的她。”

    “灵岩寺那两位大金刚或许还容得下吧。”江齐听了宋荃言语,只是如此说。可随即,她却立马又话锋一转:

    “宋司首仁厚,也尚能容得下她。只可惜,小女容不下。”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姑娘当然有她的苦衷。想必在山上,那位列天下魔头之极的矮脚虎王英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是……”江齐苦笑一声,“酿下大错,那就是错了。”

    “就算不能让她死了以报世间无辜之人,但惩处总该还是有的。”

    宋荃见这姑娘执着,也只是叹一口气:“那就罢了,娘子依心中所想便去做吧。”

    花蓝色头发的少女倒不是个闷葫芦,她把脑袋又枕在宋荃腿上:“原本啊,我是想把她罚给司首做女奴的,一些什么脏活累活的,都能顺便扔给这位郑小姐干,但是司首不要,真是枉费本姑娘一番心意。”

    男人只能苦笑,他伸手下去捏了捏江齐的脸,释放了些许压力。

    “我这…昨儿个才初经房中之事呢,又不是色中饿鬼,娘子怎么把我想的那么迫切。”

    江齐吐了吐舌头,脸颊被他揉了个爽利,索性翻了个面:“唉,我也不知道司首相公这是不是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