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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水缘》 

    夜色浓稠,灯影深深,红帐添香。

    耿婳羞答答转过身,思考如何回答他。其实,春宫册里讲得很细,杜氏教得也好,但是她笨。

    除了三个月前和他那次,耿婳再也没这方面经验。她闭上眼睛,坐在床边,双臂环住小腿,心知这回他没中药,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主动碰她了。

    怎么办……

    耿婳咬着唇珠,偷偷看他一眼。魏巍眼神清明,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儿,分明就是在等她伺候。

    他扯了扯交叠的衣领,露出喉结冷咳两声,好似无言督促。

    耿婳忍着羞耻和委屈,转过身子一点点把中衣脱去。男人扭头,微冷的视线如利刃一样刀刀凌迟着她,在观察,也在审视。

    褪去衣物的少女就像剥了皮的荔枝,肤白如雪,吹弹可破。

    在衣冠楚楚的丞相大人面前,赤身裸.体的耿婳青丝垂落,羞得抱成团小心翼翼护着两禁之处,眸子里不知不觉染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气。

    魏巍沉声问:“怎么没胆子了?”

    见她不敢碰自己,他又道:“再给你一碗醒酒汤?”

    他好像报复似的,必须让她主动。

    耿婳进退两难,只好含着泪珠去解他的革带。又不知道废了多大劲,才把那物从他窄腰卸下。

    不知过了多久,龙凤烛将灭之时,方才结束。男人披衣下床,一盏凉茶入腹。他眼底清明,利簪束发,一丝不乱。

    耿婳侧躺在凌乱的帐内,默不作声地流着清泪,及臀的青丝胡乱散在瓷白的胴体上,堪堪遮住春光,修长的雪腿艰难收拢在一起,酸麻得动弹不了一点。

    凉风袭来,帐子再被掀开。

    “……大人。”她眼泪汪汪,声音也化成春水,又娇又喘。

    下一刻,下巴被人捏住,她被迫抬起半个身子。

    魏巍眯眼问:“谁让你下得药?”

    她美眸潋滟,颤巍巍握住他的腕子,忽而想起杜氏的忠告。

    “没有谁。是我自己的主意。”

    “奴家仰慕相爷,这才鬼迷心窍。”

    随他掐着下巴的手不断上挑,耿婳只能配合仰起头,双膝跪地含泪求他。

    “青云楼是敕造的官办酒楼,你怎么混进去的?”

    “我、我……我知道您会去,就买通了一个婢女,与她换了衣衫。”

    魏巍道:“继续编。”

    耿婳哑口无言。

    “想不起来了?”魏巍就知道她不会说实话,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抽手甩开。

    骤然脱力,耿婳的身子凭着惯性带到一边,酸软的腿一摊,狼狈地倒在床畔。

    “那便跪着细想,想明白了再来见我。”他穿上紫袍,戴好幞头,拂袖而去。

    龙凤喜烛倏地燃灭,缕缕白烟自灯芯飘散而出,夜风大起,冰冷的红帐内独留佳人守着空床。

    翌日晨,耿婳歪靠着床柱缓缓睁眼,刚要动身,腿早麻得没了知觉。跪了一整宿,就跟截了肢一样。

    “阿沁,阿沁。”

    她唤了好几声,那丫头才打着哈欠进了内室,极不乐意地扶她起身。

    耿婳右膝红了一块,像是硌到什么东西。垂眸一看,是一块和田玉纹鱼玉佩。

    想必是相爷的贴身之物,昨夜遗漏的。

    “什么时辰了?”

    阿沁瞥了眼漏刻,示意她自己看。

    辰时一刻!

    她还没来得及去给婆婆请安敬茶。慌里慌张地梳妆后,又四处寻魏大人。他偏偏没在,耿婳只好一个人去。

    丞相府太大,她又不甚熟悉,绕来绕去才到了正厅。里面坐着一男两女,分别是魏巍的母亲、弟弟和弟媳。

    耿婳曾听杜氏提过魏丞相一家。

    曾任礼部尚书的魏徵年轻时是个一心政务的工作狂,而立之年才成婚,娶了比自己小一轮的杨氏,四十岁生下魏巍,又过了两年得了次子魏嵘。如今魏徵年事已高,常年卧病秋篱院,无事从不出山。

    二弟魏嵘二十有五,娶了个门当户对的闺秀,膝下有个四岁的嫡子。他才能不及父兄,在朝中任秘书丞一职。

    洛阳魏氏自古名门,传承至今却子嗣稀薄。整个魏府的门楣,全靠身居丞相的长子魏巍一人支撑。他的话语权最大,迟迟不婚也无人敢管。眼下自作主张娶了个商女回来,杨氏等人再嫌弃也不好说什么。

    但令人不忿的是,进门第一天的敬茶礼居然让她们等了近半个时辰!

    一家子都是规规矩矩的体面人,何时被这般怠慢过。魏巍忙于朝政不来也就算了,她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不敬长辈。

    杨氏看她慢吞吞模样就来气。

    耿婳也想快一点,但腰腿酸软不说,昨儿跪了一整晚,膝盖早没知觉了。这还不够,偏偏纵欢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