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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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愿。”

    “!”

    慕洵澜连连后退,恍惚间,他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如山般沉重的东西轰然崩塌,千里的长堤奔涌而出翻天巨浪,发出一声又一声直击灵魂的巨响。

    “小慕先生,您是山居的继承人,端庄优雅是最基本的要求……”

    “慕先生,宽宏大量,这点委屈算什么,您绝对不能给任何人落下话柄……”

    “…切忌多食多言,那样有损夫人和山居形象……”

    “……您不能老是黏着夫人,更不能无理取闹,摆正您自己的位置,只是养子……”

    那些多年来萦绕不去的噩梦在此刻尽数被刨析出来,他又看见了那个被管家罚跪在书柜前,冷到晕厥的自己;那个寄人篱下还被弃养一次,在大雪里无处可去,只能蹲在垃圾桶旁边的自己......

    这样糟糕、可怜的人,尽然也会有人央求?

    甚至是...‘爱’得卑微到央求?

    “呕!”

    慕洵澜没忍住,生理性的反胃翻涌着,但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他只能捂着嘴干呕,那眼眶都湿透了,还是没能止得住。

    加上本来就因为发烧头晕得厉害,慕洵澜这下更是摇摇晃晃到站不住,那双因为长期厌食而纤细清瘦的胳膊艰难地撑在沙发边上,又颤、又抖……

    闻昭狠了心没有直接上去抱他,而是开口告诉他:“我先回避了,慕先生,你应该也不想我留下来旁观。”

    撑在地上的慕洵澜猛地抬起头来,他看见那扇好不容易才泄进丝丝天光的大门正一点、一点关上,心脏就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扼住,细细密密地挤压,简直痛不欲生。

    闻昭故意放慢了动作,让慕洵澜清楚地看见他离开的整个过程,就像是,冷血地直接剥夺掉深渊者才触碰到的一寸解脱。

    虽                                                然残忍,但在变相的吊桥效应下,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确实有用。

    身后蓦地响起一道苍白又虚弱的声音:“进、进来……”

    慕洵澜已经溃不成军,脑袋里密密麻麻的神经搅和在一起,他觉得他失去了对自己控制,更不明白为什么对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放松警惕……只是本能的去顺从自己的内心。

    他现在需要闻昭的帮助,从各个方面。

    闻昭搭在门把上的手松开,他步步靠近慕洵澜,但又保持着一个很好的距离,就比如,现在慕洵澜伸手就能攥住他的衣襟。

    “想要我怎么做。”闻昭问他。

    “房间……”慕洵澜趴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送我回房间。”

    “那我可以认为,慕先生是同意钓着我了吗。”闻昭继续温水煮青蛙,慢慢地磨,跟他打心理战。

    “呜……”慕洵澜脑袋发疼,身体的里闸门一但打开,就止不住了,他的身体里好像住进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抬手就揪住闻昭的衣领,声音特别小:“是、我钓着你。”

    那句话刚说完,慕洵澜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窝在闻昭怀里了,宽阔又温暖的怀抱紧紧贴着他,每一丝不安都被尽数驱走。

    他忽然回忆起来,那天在木兰山,闻昭也是这么抱着他下山的,那个怀抱,和现在的一样温暖、有安全感。

    如果当时在垃圾桶旁边,有人愿意这么抱着脏兮兮的他就好了......

    闻昭抱着慕洵澜回了房间,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山居,但这个房间真的是头一次进来。

    深色檀木的主调,像是轰鸣的钟,严肃又古朴,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占满了整面墙,里边还很冷,体感温度比客厅还要凉上些。

    他小心地掀开被子,轻手把慕洵澜放在床上,慕洵澜轻飘飘跟羽毛似的,没什么重量。

    “药在床头。”

    闻昭抠出小药片喂进他嘴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余烬。

    这药虽然效果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吃过之后就会犯困。

    慕洵澜这会儿虽然困,但意识也不像刚才那样浑噩,他安安心心地窝在床上:“出去。”

    闻昭失笑,他宝贝还真是狠心,点一下就知道怎么把他用完就扔,除了那个抱,一点都没有要给他多余福利的意思。

    “别急,让我伺候你。”闻昭刚刚拿药的时候发现床柜那一抽屉都是药,其中不乏烫伤和消毒的,他总不能让他宝贝漂亮的身体上留点疤痕吧。

    闻昭捞起他那只被小面积烫伤的手搁在腿背上,用棉签沾了烫伤膏细细涂抹着,就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慕洵澜困得厉害,见他也没象原来那样过分得动手动脚,只是规规矩矩地上药,就没像以前那样反应强烈。

    到后来,药还没上完,慕洵澜就扛不住袭来的睡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