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入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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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装糊涂,真有你的。”

    残有余温的剑柄被放到萧御修手中,沈弃微说:“抓我手腕的那次,我就断定了,虽然萧公子在南封食不果腹,但是普通人没有你那样的臂力和体格。不得不说忍气吞声没人比得过你,不管是怎么刁难,都不为所动。”

    萧御修隐藏的秘密被发现,他震惶一瞬,沈弃微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萧御修觉得可笑,但他现在笑不出来,在他踏入通洲的那一刻起,就已成为俎上鱼肉,成为他人铺路的棋子,成为锦阳权势更迭下的森森白骨。

    萧御修目视着沈弃微,目光幽幽,说:“殿下就不担心我告诉李大人吗?”

    “别说笑了。”沈弃微站起,居高临下俯视着萧御修,“当初我的确怀疑,那夜揍萧公子的就是李大人的人,你们对面不识窝里斗吗?”

    萧御修僵硬地用剑撑着站起,他不明白,说:“……为什么不杀我,要留我一命?”

    “萧御修,眼睛骗不了人,你那夜明明就撒谎了。”沈弃微目似寒潭“为什么想活着?当真是怕死吗?你的眼睛无数次告诉我,你觉得不公平,不甘心,想要拼尽全力爬出那泥泞,逆天改命重获新生。可是你不知道,被踩在泥里的蝼蚁,若没有一根往上爬的绳子,那它永无出头之日。”

    沈弃微说:“你的命是我留的,今后你做我的斩棘刀,我做你的贵人,我保你在通洲荣华富贵,登高望远。”

    萧御修没得选,质子就是弃子,如果他不同意,今日沈弃微不杀他,来日毫无疑问必有人要杀他。如果同意,日后只能任沈弃微摆布,一枚棋子,用完了就踹。

    但怎么不能是沈弃微为棋子,等他爬出泥泞站到高处再踹掉呢?

    每当屈辱,萧御修都回想起在炀城宫中,无数个日夜受辱挨冻,嬷嬷的恶语咒骂,残破的冷宫里,仅隔着一扇门,一堵红墙,被逼疯的母妃在里面呜咽痛哭,就连他离开南封也只有一身布衣,以喻身份卑贱。

    痛,恨,不甘心,为什么,凭什么,充斥着萧御修的童年。

    萧御修紧盯着沈弃微的眼,猜测着沈弃微的动机。

    而沈弃微从容不迫,静等着萧御修掉入他的棋局。

    这样的条件,萧御修没有理由拒绝。

    ***

    陈家老宅买下了几日,沈弃微得空去瞧瞧。

    院子极度奢侈,每一砖一瓦都有不同样式。这么大的院子,没有多余钱财打理,人去楼空久了,雕栏红灯褪色,里外透着破败的凄凉,只有檐上黛瓦如旧,年年盖着新雪。

    沈弃微从梅树下穿过,顺手折了一段梅枝,发现已经枯死了,他还以为是北方晚梅。
    温其均跟在后边,说:“是。”

    少年长得劲瘦,竖着马尾,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着稳重,十七岁的年纪,脸上带着一分少年的稚气,此时还略显着局促不安。

    沈弃微走进书房,下一刻温其均便倏地跪在地上,正声说:“初十那日,属下没看住南封质子,让人挨了陈公子的打,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沈弃微松斗篷的动作一顿,萧御修挨个打怎么了,又不是要他命,回头扶温其均的手,温和地说:“你先起来,这不怪你。”

    温其均铸在原地,纹丝未动,头更低了说:“属下失职,让殿下失望了,今日不管是什么罚,属下也绝无怨言。”

    沈弃微没扶起人,望着门外两侧的枯枝,涩然地抬手挠挠脸。

    其均是个孤儿,五年前被邹戒从城外的小山坡捡回来,浑身脏兮兮的,手里捧着别人的供品米糕。惶恐不安地在原地打量四周。

    因为孤儿的身份,温其均一直谨小慎微,敏感,孤僻,不大与大伙说话。说起资质他不是十八禁卫里最好的,因为练拳比较晚,又自卑,让他比所有人都认真刻苦,握上刀,打上拳就算是一天不吃不喝都可以。

    因此,沈弃微选了他做自己的近侍,授他母姓,取名其均。

    平常对自己太狠,要求太高,出现失误必然自责。

    瓶门后,裴明川寻了许久才寻对地方,沈弃微不善安抚,瞟见人影后松了口气,提醒温其均说:“裴明川来了,你快起来。”

    温其均怕裴明川,更或者说是不喜欢裴明川训他,五年里,他的温饱,他的功夫都是裴明川当哥扯上来的,所以平常没少挨训。

    温其均只顿了片刻,陡然站起,红着鼻尖退到一侧。

    裴明川踏进屋子,扫了一眼低头的温其均,下身行礼说:“主子,邹叔后日请主子在二三当铺过小年,除了宫里轮岗来不了的,其余的弟兄都在。”

    “好,知道了。”沈弃微简单扫视一遍书房,出去说:“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