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荒坟冤魂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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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陇右,夜空如洗。www.zicuishu.com

    李初雄挖出树下深埋的陈酿,开了三坛子独饮。

    这偌大的李府只剩两个老仆,其余都被他调去陇右服侍小姐了。

    他先是慢慢喝着,几碗下去还自语着味道几何。可没过多久,随着一坛子见底,他越喝越快、越喝越急,喝到后头,夜空出现重影,明亮的镰刀上浮现一位仙女。

    她高高站着,云鬓高叠、绮罗珠履,清冷的容颜映着抹月光,轻轻悠悠地朝他飞下来。

    李初雄下意识接住她,下一刻又立即放开她,只默默端着酒碗,像个知错能改的孩子般,垂着头,敛着眉,老老实实地认错:“我不该喝酒,不该认人不清,不该送阿棠去永安......”

    仙女立于原地,眼神清淡。

    他突然崩溃起来,一个铁骨铮铮的大老爷们,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可我更不该失去你!”

    仙女低头望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动容。

    李初雄猛地站起,他伸手抱着仙女,急急嚷道:“梓音!你回来吧梓音!我们像以前那样,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他话音还没落下,怀里的仙女便随风散去,化作一片清辉。

    *

    三年后,夜半,马家巷后头三里地。

    “爹,您别怨我,咱家穷,买不起棺椁,只得把您埋这儿了......”一个瘦小的男子抱着卷凉席,里头隐约可见苍白的发丝。

    “您看这地多好,刘家奶奶也埋在这,您二位还能一块下去说个闲话。”瘦小男子一边念叨着,一边哼哧哼哧地挥着铁锹。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好不容易挖了个深坑,一股冷风悄然爬上他的颈侧。

    周遭树叶沙沙作响,宛若冤魂私语。

    “我好怨啊——我好冤啊——”

    瘦小男子打了个激灵,他哆哆嗦嗦摸上脖颈,空的,他松了口气。

    下一瞬,一团黑雾乍然贴上他的脸,滑溜溜、乌黑黑的,似是能看见内里的眼白。

    “啊——啊!”

    “我——好——冤——呐!”

    *

    早朝结束,圣上有些困倦,但还是强撑着,带着几个重要臣子去了御书房论事。说是论事,其实圣上也没说几句话,全听底下臣子争论去了。

    尚书左仆射陆敬舆一如既往地看不惯尚书右仆射崔良玉,即使他曾教导过崔良玉的三子崔杜衡,还给了极高评语。

    圣上没有认真去听两人的争论,反正两人最后的奏折会到他手里。他漫无目的扫着底下大臣,视线不由落在丰神俊秀的李怀恒身上。

    李怀恒袖手而立,眉眼低垂,转眸间便自成画卷,这不禁让圣上联想到另一个同样养眼的人。

    李沙棠,他亲封的上轻车都尉,兼任未来老四媳妇。

    圣上招来大理寺卿,让其汇报近日奇闻轶事。他听着听着,袖袍微动,转瞬有了主意。

    *

    圣上等啊等,终于等到两个臣子争论完毕,结束这剩下的小早朝。他转头笑眯眯地召来李大太监。

    “老李啊,你去把朝阳叫出李府,让她去查查那最近很火的冤鬼案,别让朕给她的职位真成了笑话!”

    李大太监顺从地点头:“是,陛下。”

    圣上一边品着普洱茶,一边打趣道:“朕常听闻她走街串巷,混迹九流中,也不知她能给朕什么答复。”

    李大太监微微欠身,笑道:“陛下也是疼县主,换别人可没这待遇。”

    圣上肩膀微微放松,靠在金锭纹靠背椅上,慢慢摹着茶盏上的花纹,“谁让初雄和朕是结拜了的兄弟呢?当年兵变这般危急,初雄拿命护朕,朕自当对朝阳这丫头好些。”

    李大太监自觉地上前把茶盏拿到桌案上,再欠身上前给圣上捏肩。

    “老李啊,你跟了朕很久了吧?”

    “陛下,有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啊……”

    圣上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后睁开眼,笑道:“好了,你也甬给我捏了,找人去李府传旨吧。”

    李大太监顺从地弯身退下。

    “是。”

    *

    花满楼,三楼。

    大堂的热闹仿佛与这里无缘,有着二楼的过渡,三楼曲径通幽,鸟语花香,用那通天财力硬生生造出了一个空中楼阁。

    轻纱薄缕的娇俏侍女们在连廊间来来往往,或手捧玉盘,或轻提玉壶。楼阁深处,最是大好风光,正是李沙棠所在处。

    “兄弟们,喝!”李沙棠高举酒杯,对着底下的禁军弟兄们示意,“咱小队屡破疑案,是该庆祝一下!”

    陆飞鸿扶额,他是队里的录军参事,本是二手人物,奈何李沙棠的都尉乃虚职,队里的实际情况便由他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