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忙碌了一段时间的蔡，伸着懒腰看向窗外，早晨的天空很艳丽，哦，这是没有打开神之视角下的风景。

    他招呼了一声，解决早饭，慢吞吞从旅店门走出来，推门坐上副驾驶座，除了驾驶位上坐得端正的卡利文，后面那新加入的伙伴，正老老实实等着蔡发言。

    “汉克（假老板的名字），你吃早饭了没？”

    “没有……”汉克摸着秃了的头顶，光滑的头皮突然被蔡拍了拍，指尖的凉意让他虎躯一震，某些不美好的记忆快速掠过，汉克汗水直流：“先生……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那眯起的小眼睛在这等惊吓下，睁如牛目，这个手上有千条亡魂的亡命之徒，在人生途中第一次遇到了“魔鬼”，尤其是这个“魔鬼”的心情很差，原本的恶趣味被放大到极致，总看似愉快的笑容背后，本质是极度不爽，这也是为什么作者不敢写蔡哥心理描写的重要原因。

    “哦，没事，手感不错，别忘了多加保养。”

    蔡笑呵呵地回了一句，不舍得揉了揉，这令汉克的脸皮不断抽搐……也不知道蔡哥到底干了些什么，才让卡利文和汉克这等灵魂染红程度远高一般人的存在，对他毕恭毕敬，好像真的洗心革面。

    嗯，这里面，也许、至少、应该不全是【van教授的劝导】的功劳吧？

    看着透过内后视镜这一幕的卡利文，不敢插嘴，只是默默等蔡系上安全带，驾驶车开上马路，向一条蔡事先就规定好的路线进发。

    这辆车载够了补给，他们并不用为饮食犯愁，开车一直向东，三人轮流换岗，除开偶尔会在路边逗留的时间，悍马在以惊人的效率向一座城市前进……

    笔直的马路，灰暗的白杨树林，一段细微到让人听不见的哼曲声回荡，车孤零零地行驶，轮胎将拦路的碎土与沙尘一并碾压，远方，黄土被山岭拥住，白云在霞光下炽烈如火。

    这幅风景画的色彩突出感太强，以至于，日头的红色更显诡异。

    这一切是美得那么荒诞，甚至给人梦境一般的错觉。

    忽然间，在驶入绿色山岭的那刻，雾气不知何时占据了世界的全部，它如同墨化开的水，一缕缕的实质缠绕了世界的所有物体，给其添上黑白照片的灰色阴影。

    “怎么起雾了？”蔡揉了揉疲惫的脸，意识到什么后，迷糊的精神猛然清醒，他看向身边，卡利文的眼神空洞，那灵魂的红色从蠕动到被定格，发生在一瞬间。

    一根漆黑的羽毛不知何时落在了手心，蔡露出一丝笑容，“『雾者』大人，没有惊扰到你吧？”

    “聪明的离弃者，我一直在关注你，何谈你惊扰我？”

    还是熟悉的口吻，声音如在山川回荡，飘渺又似痴人呓语，黑雾无视窗户阻碍，在蔡眼前，汇聚成了一只漆黑的乌鸦。

    他的鸟喙漆黑，瞳孔洁白无瑕，翅膀收敛在两侧，翼端的长羽泛着灰色幽光，人性化的脸如挂着咯咯微笑的模型。

    在打量几秒蔡之后，乌鸦扑棱翅膀，落在蔡的肩膀。

    没有触碰这位值得尊敬的存在，蔡大笑起来：“哈哈哈，也是，我好几次考验都承蒙大人您的庇佑了。”

    “不必客气。你的特殊，以及以往的情谊，值得我为你提供帮助……不过，你所追寻真理之路过于漫长，我也只能够尽些微薄之力。”

    声音平和，带着碎碎的浪花拍击声，某位也正与这位伟大存在沟通。

    “那么，你来此，是想告诉我什么？”蔡咽了咽口水，想到了『雾者』的那段自述，如果要给乌鸦的本体下个准确的定义。

    那就是——“无形根源之主，黑雾凝聚的至高伟大，无数世界起源者，最高统治，星空的父，契约与纪元的见证人。”

    面对蔡的询问，乌鸦淡淡说道：“不……你还是陷入了思维局限性。试想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是你看到的那样吗？你问的这个问题又有必要性吗？”

    无形的雾气将蔡眉眼的倦意隐藏，眼里将雾中世界尽纳入，只留有一种单调的色彩。

    蔡托腮沉思，手指抚摸下颌，他忽然笑了：“也是。问题从来不是找到答案的捷径，已然有了全部信息，所要做得仅仅是用问题去捋清，寻求真相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简单道理，「无非是比谁更快察觉到真相露出小的尾巴，好吧，我觉得抓住尾巴也很恰当」。”

    “哈哈哈哈，有趣的比喻，真相是狡猾的狐狸，它将面容藏在面具后……抓住它的人，要么是比它还狡诈的猎人，要么就是见过它的猎物。”

    声音满意地笑了，黑雾在乌鸦的翅膀煽动下，不知何时变淡，眼前被雾遮住的山道也再次被看清，他仿佛无法停留更长的时间。

    啪啪啪，蔡轻轻鼓掌，作为告别仪式，“谢谢您，费心思帮助我了。”

    “这并不是帮助，我只是偶然路过罢了……你有着我在人类身上从未见过的【特殊】，就算我不说，你也提前意识到了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