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007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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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尽》最快更新 [lw77]

    「你是病因,也是药引。www.jingzhu.me

    是摧毁我、疗愈我、拯救我的悖论式存在。」

    音珂醒来时旁边的火堆已经燃尽,只剩下一些散着余热的灰烬。

    在水泥柱上靠了一晚上,身体几乎僵硬酸麻,她轻轻一动,盖在身上的风衣就从肩膀滑落。

    垂头看,竟是祁肆臣的黑色风衣。

    下意识的,音珂抬头去找他的身影,可刚侧头就被刺目的光线灼得眯起眼。

    再睁开眼时,整个视野犹如一帧充满生机与朝气的由虚到实的镜头慢慢展开。

    没有墙体的遮挡,一览无余的天际尽在眼底,灿烂的红日初升,霞光万顷,男生挺拔的身形站在楼台边沿,头发和肩膀上落着如金粉般的光晕,风鼓起他的发丝和衣摆,仿佛置身在漫画中。

    看着短袖黑T下的宽阔背脊,音珂兀地想起他背后大片纹身,瑰丽和野性,光裸后背的身材充满力量和性感。

    男生长腿笔直修长,垂落在裤边的手指里懒懒夹着一根点燃的烟,袅袅白烟从头顶升腾,弥散在空气中。

    他的背影有种忧郁的孤独感,那天早上音珂就那样远远注视着。

    看朝阳升起,也看朝霞里的他。

    后来大三下学期她加入油画社,画过一些作品,也有几件被展览在学校美术馆,其中有一幅就是这天早上所见的画面。

    那幅作品叫做-atopos。

    atopos:意为独一无二,难以收纳入任何类别、任何范畴。

    那是她的爱情,她被禁锢的灵魂,任何人都看不出,甚至她自己。

    本来她是没什么行李的,上一次离开时只有一只书包,再回来也是一只书包。

    这次却拥有一只行李箱,里面装满她给自己买的衣物鞋子,一幅从见月那个屋子里带走的油画。

    后来她花钱买了个位置,将画放在北城一座美术馆展览。

    窗台上放不下的饮料罐陈列在墙角里排排站。

    2007-08-13——2007-09-04

    23个。

    音珂把那些罐子塞进行李箱,最后又找了个塑料袋将那些瓶子装起,出门时拿去给了收垃圾的老大爷。

    最后一天去一丁上班,想起那晚她用皮筋绑起来的纸币。

    音珂重新数了一遍,果然出错,她拿出笔记本修改了错误金额。

    百无聊赖守着柜台的空闲时间里,她又想起前天下午。

    她想人总会反反复复回忆一些瞬间,那些瞬间如夏花灿烂,令人怦然心动而被珍藏。

    第一次是那个滂沱雨夜,他喊出她的名字,眉眼温柔的笑问她——敢跟我走吗?

    第二次他笑说‘认出你了’,说‘新发型挺可爱’。www.yuqin.me

    第三次他对她说‘头发长长了’,往后再也没有哪一次和人打招呼时会这样脸红心跳。

    第四次他说‘音珂,怎么那么傻’,其实我不太懂,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第五次他说‘生日快乐’,‘生日’在他那里仿佛是个禁忌,他却祝我生日快乐。

    还有前天下午。

    他掀开门帘走进来,人就那么松垮垮的斜依在柜台边,像是跟她特熟似的,不过他本来就是个不会给人压力的人,找她要了支碳素笔和一页纸。

    他那么松散的模样,手肘撑着柜台,嘴里叼着一根烟雾缥缈的烟,垂眸写字时半歪着头,轻皱眉,像是在避开烟雾。

    他的字飘逸潇洒,十一个阿拉伯数字写得大开大合,如他人一样随意。

    犹记得,他把纸张推给她,他说:“音珂,这个是我号码,如果遇到麻烦了就打给我。”

    她懂的,他是指那晚上两人一起打架遇到的那群人。

    他说他七号就出国,问她什么时候开学。

    他从没探究过她读的什么学校什么专业,要去哪座城市,于是她也就只是说了个5号,也就是明天。

    如她所料,当时祁肆臣说了句,“那就好。”

    其实她九号才离开,只是她不想说七号之后的日子。

    否则她肯定祁肆臣一定会特意延迟出国,延迟到九号之后。

    她清楚那不是特地为了她,他是一个善始善终的人。

    祁肆臣从来没向她传递过会让她会错意的信号。

    离开前他说:“保重。”

    她知道,那是真的告别,最后一次告别。

    那一瞬间她真的舍不得,差一点没藏住心里的翻江倒海,喉咙里像哽住一根尖锐鱼刺,她强撑镇定,微微一笑,“你也是。”

    她说:“祝你每觉好梦。”

    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

    祝你早安、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