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讨伐(二)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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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碧影》
面对数十道贪婪可怖的视线,紫璇却顾不上害怕。恍惚间她骤然想起,不久之前,魏菘泽就这样称呼过她。“以圣女之血屏退毒物”,她在心中默念着这几个字,突然之间茅塞顿开,原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紫璇马上去看文远骥,只见他眼含不忍地瞧着自己,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猜想被坐实,她只觉得好笑,原来,她不过是个被豢养的人肉解毒丸!心脏被扎地生疼,那些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温情和暖意被瞬间抽干,她再抬眼时,望向文远骥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
文远骥抵受不住她的目光,只好低下头,暗暗攥起拳头,让指甲扎到肉里,才能些微抵御他此刻汹涌的恨意。这份恨意,既对着在场被贪欲驱使的众人,也指向自己。
预想的效果一一实现,魏菘泽进一步道:“文远骥不思进取在前、藏匿圣女在后,本就难当大任。竟还违背祖训,伤害圣女贵体。”
“这是怎么说?”宿远寨首领占志高突起两只眼睛,紧跟着问道。
魏菘泽朝身边黄昆递去眼色,黄昆随即纵身扑出,手中长刀直刺向紫璇。
紫璇头脑混乱,但功力未失,下意识跃开数尺,同时短剑自袖中射出,和黄昆的刀撞在一起弹了回来。她顺势握住剑柄,转身劈向黄昆前胸,黄昆挥刀上扬想要挡格,但不及她的力气,硬拼之下,紫璇的剑尖自他胸前划过,一尺来长的口子血淋淋的现于众人面前,引起了堂上的一阵惊呼。
黄昆抽身退开,留下紫璇独自持剑,心慌不已。他突然出手,似乎并不是真心和自己打斗。那么,他的意图是什么?从刚才开始,她好像一直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失去一切掌控的感觉令她更加心慌。她本能地想向文远骥求助,这一回父亲没有让她失望,而是给了她一个赞许又安抚的眼神。紫璇终于能喘口气,脑袋也不像适才那般沉重。
“按祖制,圣女不得习武,违者视为叛逆。文远骥却纵容圣女练武,甚至把天魄门的嫡传剑法都教给了她。”魏菘泽示意黄昆退下裹伤,然后为刚才的这番表演填上最后一点注脚。
金刀门的首领薛粲摸着手边大刀,道:“黄昆已经算得上我金刀门内数得上号的好手,这个女娃娃竟能一招制敌,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谢立梁也出声道:“她用的是踏月剑中的招式,这套剑法,如今天魄门中只有文远骥会。”
两个人都在评述紫璇的功夫,却毫无赞叹之意,有的只是质疑和不满。
葛宏丰率先叫起来:“文远骥,太白山上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私藏圣女,又违背祖训坏了圣体,究竟是何居心?
占志高也跟着叫嚣:“自始至终,文远骥都未曾将先门主的遗志放在心上,甚至倒行逆施,故意阻拦找寻秘宝、复兴天魄门的大业。实在不配呆在门主的位子上!”
无需魏菘泽再说什么,文远骥的罪名似已足够清晰,其余几个旧部也终于有了反应,不少人指着文远骥,要么摇头叹息,要么议论纷纷。
丁经业和薛粲不想搅入天魄门内斗,沉吟不语。在他们边上,曲庭洲摇着扇子,倒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的折子戏。
“就这两件事,说破天也不过是文远骥粗疏惫赖,难堪大任。他做门主,十八年前我们可是都点过头的。如今因为首领庸懦无为,底下人便要作主颠覆,这样的事放在天下哪个门派帮户中都不是那么妥当吧?”张久辉比葛宏丰还要年长几岁,在伏牛山又一向说一不二,对于魏菘泽想要取文远骥而代之的心思很不认同。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阳范式家主范宝林也点了几下头,面色凝重地望着文远骥。
突如其来的不同声音仿若一盆冰水,一下子熄灭了刚刚有些起色的反文火苗。众人面面相觑,再度意识到事关门主废立,又有外人在旁,自己实在不该莽撞。
文远骥默默瞧着场上局势起起伏伏,都脱不开利弊两字,心中唯余鄙夷。他很清楚,魏菘泽的招数定然远不止此,下一步自然是用藏宝图来利诱。
魏菘泽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即便场上气氛不如期待的那般激烈,他也并不着急。
“我受师父大恩,虽已离开太白山,也不敢忘记他老人家生前最大的心愿。皇天不负有心人,多年努力再加上一点机缘,时至今日,魏某终于能不负师父所托,以百年宝藏振起天魄门的将来。”
他敢这样说,莫不是在圣女之外,还找到了藏宝图?众人来此的初衷被再度唤醒,不约而同地把眼睛转向了落于末座,一直低调的贺新塬。
藏宝图只可能有两个来源,一是杨世坤手上那份,再有就是传闻中贺永识可能留下的那份。贺家只来了贺新塬一人,许淑平和贺新韵均未现身,拱卫在侧的又都是曹家堡的人马。众人不难由此推想到,魏菘泽已经在暗中掌握了贺家庄的实权,这才把贺新塬被推了上来。而他愿意花这番力气,不正说明贺家之中果然有关键之物么?
更不用说,贺新塬自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