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 

    屏幕里，电影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帷幕，只剩一片漆黑。

    辛苗余光瞥见，上面正倒映着他们此刻的姿势。

    无限贴近，无限亲密。

    她大脑是缺氧的，人昏沉且迷乱，但意识又很清楚。

    她能清晰看见陈青禾眼底被逼的发红，看见他因为忍耐而崩起的额角的青筋，也很清楚的知道，此刻答应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却还是点了头。

    几乎是同一瞬间，陈青禾便倾身吻了上来。他两手按在她腰两侧，唇薄却柔软，舌尖撬开她的齿关，肆意入侵着，比任何一次都来的强势。

    辛苗懵了两秒，很快，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颈。

    她总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上犯拗，比如此刻，她换气换的艰难，便也坏心眼的不想让他好受。陈青禾的唇刚稍一分开，她就反守为攻追了上去，结果就是心跳越发剧烈，呼吸彻底乱掉，衣服也乱了，下摆被掀了上去，露出腰侧柔软的肌肤。

    陈青禾的掌心贴在那一处。这种全然陌生的触感让辛苗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天昏地暗间，她用上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撑在陈青禾的肩侧，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等…等等！”辛苗眼里泛着波光，殷红的双唇此刻微微张开，脸红红地喘着粗气：“我我我想去先洗个澡。”

    陈青禾僵住，立刻停了下来。

    他重新抱紧辛苗，脸埋在她的颈侧，声音沉闷道：“可以……先别动。”

    辛苗听话的不动了。

    手被按在身下，有点麻，她窸窸窣窣地抬起，环住他。

    两人静静抱了好一会。

    陈青禾深吸一口气，起身坐直，拽住辛苗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一通缱绻，她衣服有些皱了，发丝也乱，陈青禾抬手，挨个替她理顺。

    “睡衣先穿我的，在衣柜里挂着。”

    “好的。”

    陈青禾站起身：“那你去，我下楼一趟。”

    “干嘛？”辛苗仰头盯着他，语气有些急切，有点粘人。很快她就意识到了，又亡羊补牢似的多添了一句：“不是才刚从超市回来么。”

    陈青禾说：“买些洗漱用品。”

    辛苗这才反应过来，赧然地躲开他的视线，只露出红得能滴出血的耳廓：“哦好，那你快去呗。”

    ……

    等辛苗从浴室出来时，陈青禾已经回来了。

    听见响动，他起身从购物袋里拿出毛巾走过来。辛苗的头发滴滴答答滴着水，打湿了她身上陈青禾的黑色开襟睡衣。他走到她身后，将人带去了沙发上坐着，用毛巾裹着她头发轻轻揉搓着。

    浴室水汽氤氲，辛苗全身皮肤被蒸得泛出一层淡粉色，她有点晕乎，干脆盘腿侧坐着，任由他帮忙擦头发。少倾，头发不滴水了，陈青禾从卧室拿出吹风机来，开着温风，一缕一缕吹她的发丝。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舒服而缱绻，令人无比心安。

    等头发终于吹干，辛苗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

    “有点。”

    “去卧室先躺会儿？”

    “……行。”

    卧室是张一米五的硬板床，被褥是陈青禾新买的，早上洗好晾干之后已经铺好了。陈青禾去浴室洗漱，辛苗躺在床上，将被子高高拉起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她刚才困了，但真正躺上来，却压根睡不着觉。

    浴室就在旁边，水声淅淅沥沥，里头氤氲的水汽从禁闭着的门缝里钻出来，热得辛苗整个人都是烫的……她紧闭起眼睛，强迫自己不要乱想，但不行，根本控制不住。

    直到水声戛然而止。

    不多时，吹风机的声音响起，很快又停下。

    陈青禾带着一身潮湿走了进来。他的睡衣被辛苗临时征用了，便穿了件纯棉白短袖和灰色运动裤凑合着。他刚被热水浇过，皮肤越发白，唇色又殷红，眼眸和头发又特别黑……甚至，他的发丝还没完全干，水珠儿顺着发丝滴下来，滴到脖颈上，又沿着那弧度一路往下，隐没在领口下面。

    辛苗偷觑了一眼，闭上眼睛，喉咙干咽了下。

    她一颗心脏乱七八糟的砰砰跳着，像是胸口踹了只不安分的小鹿，马上要冲破皮肉跳出来一般……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会不会笑话她？

    但很快她就连这点儿事也没功夫想了。

    陈青禾绕到了床的另一侧，柔软的被褥塌陷下来，紧接着，身边多了皮肤散发出的潮湿的热气，伴随一股干净凛冽的肥皂水的清香。

    陈青禾平躺在左侧，辛苗在右，没挨着，一张小床，中间生生隔着一段空隙。

    陈青禾有些紧绷的声音轻响起，问她：“睡着了？”

    辛苗整个人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