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为轻 第(6/7)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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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见到来人,跪了一地,红衣金面具除了那尊杀神,还有谁?
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新任兵部尚书怂了一瞬,然后抱紧树干,恶向胆边生,继续吼道:“苏辞别以为你武功高,我就怕你。我当年也打过猛虎,凶起来六亲不认,我不当这破官,谁爱当谁当。”
朝中一品大员多少人想当还当不上,他这当上的一心想辞官,而荀老将军抓住的重点可不是这个,心说:树上这“瘦鸡仔”居然敢和将军叫板,就他还打过猛虎?也不怕闪了腰。
苏辞有几分生气,冷声陈述道:“江晚寒,字有怀,金陵人士。十六岁考中进士,为金陵才子之首,十八岁路见不平,提刀屠杀山中恶虎,二十岁投笔从戎,一举歼灭岭南盗匪,二十二岁因得罪了谢左相一党,被打断七根肋骨,一把火烧了你江家的老宅,双亲惊吓过度而亡,你自责之下卧病不起,所以……自此以后,你就要做个窝囊废了是吗?”
少年时谁不是一腔热血?最后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再热的血也在双亲病故时冷了,聊聊余生还有什么盼头,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而已。
江晚寒破罐破摔道:“是,我就做窝囊废怎么了?我赖在我的安平县,当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能养家糊口,我就心满意足了……苏兄弟,苏大将军,算我求你,我现在有妻子儿女,拼不起了!”
再无畏的少年也有怕的时候,也有被现实的冰冷冻得一蹶不振的时候。
苏辞明显是生气了,“子深,把他给我从树上揪下来。”
荀子深这孩子自从上次的教训后,尽职尽责地做起了苏辞的暗卫,手脚麻利地飞身上树,将人给拎了下来,扔在地上。
江晚寒也怒了,“苏辞,你有完没完?你好歹叫过我一声大哥,你就是这么对兄长的?”
江夫人牵着一双儿女从后院赶来,两个孩子吓得站在一旁,一声也不敢吭。
好在江夫人是深明事理的人,劝道:“有怀,你好好和将军说话。”
苏辞朝江夫人行礼,“嫂夫人好。”
江晚寒:“我没什么和她好说的,她自己愿意搅皇城这乱摊子,我管不着,也不想掺和。”
苏辞示意江夫人领着两个孩子去一边玩,又遣散了一众下人,才缓缓道:“兄长有多少本事,我是知道的,荀家两位兄长是如何死的,你也是知道的。当年边关我们兄弟四人喝过酒,盟过誓,至少那时的为国之心没有半分虚假。你今日可以抛下兵部尚书这职位跑了,陛下那边我去说,责任我来担,他日这兵部尚书之位落入谢王两位丞相之手,我在沙场之上步了荀家二位兄长的后尘,还请有怀兄清明时分多添一柱香。”
江晚寒身上本就有旧伤,如今气得胸口疼,直咳嗽,“苏……苏辞,你别来这套……”
苏辞是个不爱说废话、不爱开玩笑的人,讲到这里,她也是憋了一肚子怒气。
“江有怀,摸摸你的良心,若它还有,便像个男儿一样地站起来,若它没了,就当今日苏辞白走了一趟,你滚回你的安平县,当你的富贵闲人。”
荀老将军跟着苏辞出尚书府时,还有点担忧,这江晚寒实在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子深心直口快道:“将军,江大人不会真辞官吧?”
苏辞:“不会,他就那欠收拾的脾气,刀子嘴豆腐心,骂一顿就好了,他心里有谱,不会辞官的。”
子深:“……”
何着这位兵部尚书大人就是欠骂呗!
苏辞了解江晚寒,他心思细腻,就刚才她那几番话,够他掰开揉碎慢慢想的了,回头再做几个苏辞身首异处的噩梦,哪里还会走?
……
将军府。
苏辞这府邸近日格外热闹,她一进门,一个樱花粉罗裙的小姑娘蹦蹦跶跶就朝她跑了过来。
“大将军,大将军,你回来了……”
云鬓花颜金步摇,小姑娘生得极美,眸子亮亮的,清澈得像一弯溪水,让苏辞想起一个人的小时候。
她当即躬身行礼,“拜见璇公主。”
小丫头乃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是和前驸马萧风清的孩子,年芳十四,正是活泼开朗、爱慕英雄的年纪。
璇公主:“大将军不必多礼,我早就想来看将军了,可是娘亲说将军受了伤,不许我随便来打扰。”
这世上的事大多是错综复杂的,前驸马萧风清效忠先太子,与北燕帝为敌,苏辞当年奉旨将其斩杀,却又机缘巧合在乱军中救了十岁的小公主。
苏辞扫过璇公主身边的侍卫,目光停留在那人的斩心剑上,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
璇公主察觉到苏辞的目光,特意为她介绍道:“他是离娄,是娘亲送给我的侍卫,他可厉害了,是璇儿除了大将军以外,最佩服的人。”
一袭黑衣的离娄微微弯身行礼,他五官极为俊朗,蒙上了一层冷色,但人过于死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更加从未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