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公子面容儒雅、周身气质温润如玉，看起来倒像是位人畜无害的人物。

    那群贵公子平日里显然是认识这位青衫公子的，不甘心地看了这公子一眼，便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了。

    先前那趾高气昂、眼高于顶的模样倒是荡然无存，倒像是一群丧家之犬。

    芍药看着面前的青衫公子，笑着开口道：“多谢公子。”

    说完这话，她便想要拉着容祀径直离开，只是方方走了两步，身后便再次响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姑娘，在下段绝，请问姑娘芳名？”

    芍药回头，只见方才那位青衫公子笑着打开手中的折扇，嘴角微微上扬、端的是温润如玉的做派。

    “小女名为芍药，身边的这位公子是容祀。”芍药站在原地，回复道。

    闻言，段绝更是笑得儒雅，亦步亦趋跟在芍药身后，笑着开口道：“芍药姑娘，二位可是打算去云霄派拜师修仙？”

    不等芍药回答，他便自顾自笑道：“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们可否三人结伴而行，瞧着这位公子行动不便，有一个男子在身边，也能减轻一些负担。”

    三人一路上相伴而行，这段绝出身名门，有他在身旁，一路上倒是少了许多麻烦，可是唯独这性子跳脱了一些。

    看着面前手捧一束鲜花的段绝，芍药幽幽叹了口气，无奈开口道：“段公子，你真的无需如此。”

    “鲜花配美人，还希望芍药姑娘不要嫌弃。”段绝固执地站在原地，右手握着一束鲜花，他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芍药花，眉眼含笑，只是微微发白的手指骨节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忐忑与紧张。

    山水空濛，段绝秉着呼吸站在原地等她一个答复。

    芍药微微皱眉，刚想要开口回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芍药姑娘，我眼前似乎能够看见东西了。”

    她转身，便看见容祀穿着一袭白衣，眉眼处带着几分不染尘埃的欣喜，右手握着一根木条，试探性地在前方走着，只是山路本就崎岖，一不留神，他的脚踩上一粒细碎的石子，眼见那人就要摔倒，芍药顾不得回复段绝，便匆匆朝着容祀奔去，“段公子，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情，暂且失陪，还请公子见谅。”

    说完这话，芍药慌张上千两步，一双手搀扶着容祀，语气难掩担忧道：“容公子，如今你的眼睛本就看不见，走路应当仔细一点，若是......”

    若是她走后，他以后可该怎么办？

    剩下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全部说完，她的注意力便尽数被他脸颊上的笑容吸引，“芍药姑娘，我眼睛好像在一点一点恢复。”

    容祀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隐隐约约一点跳跃的火焰站在他的身前，月光迢迢、关山寒雪，他这一生本囚于黑暗，深陷海底、八方海水从头顶淹没，他从前尝试过挣扎，后来次数多了、也便不抱有任何希望，可是今生偏偏让他遇见了一个芍药。

    万丈深渊、她朝他走来，想到这里，容祀嘴边的笑意越发明显，他眉目舒展、脸颊的红色印痕隐约淡了一些，似乎是察觉到芍药惊愕的神情，他耐着性子再次解释道：“芍药姑娘，我如今隐约能看清眼前的景物，只是不真切，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闻言，芍药顿时喜悦道：“真的吗，若是能够在收徒大典前恢复，以你的资质一定可以成功踏上这漫漫修仙路。”

    心中的顾虑被她尽数抛却在身后，融融日光、花鸟草香，芍药身着一身灼灼红衣，眉眼含笑，她微微歪着头、语气戏谑道：“若是日后仙人顺利升仙，可切莫忘记小妖。”

    两人相视一笑，场面说不出的美好，身后的段绝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

    沉默半响，段绝眼眸中闪过一道嘲讽的笑容、他右手紧紧攥着手中的花束，默不作声挥袖离开，一只鸟雀飞到他的身边，似乎是感受到他低落的心情，这鸟雀极为通人性地停留在他的肩膀处、蓬蓬的鸟羽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这鸟雀生得极为漂亮，精致的鸟羽流光溢彩，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一双眼睛尤为清澈、带着碧绿色的光波，看起来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

    感受到身边鸟雀的亲昵，段绝温润的眉眼不着痕迹地微微蹙起，待走到一处僻静处的时候，他蹙着眉头抬起左手拂落肩头的鸟雀，不怒自威，“放肆，如今倒是越发没规矩了。”

    鸟雀扑棱着翅膀离开，段绝神情淡漠瞥了一眼右手中皱巴巴的野花，随手扔在地上，许是觉得厌烦，他从怀中抽出一条银色的绣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然后挑着眉头嗓音淡淡道：“还不打算出来吗？”

    顿时，身后寂静的草丛传来几声窸窣声，一群锦衣公子身子颤抖从草丛中出来，强撑着嗓音开口道：“主子，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微风吹拂他乌黑的发丝，段绝似乎是没有听到这群锦衣公子的话语，仍旧是自顾自擦拭着指节，他身上带着一股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