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第(4/7)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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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宁清风这样拍打工诡的时候,离萩看得饶有兴味。

    如今,宁清风这样对她做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有多毛骨悚然——

    对方虽然是笑眯眯的,但是无声的压迫感却如同巍峨的凶兽一眼,只是俯视了你一眼,就完全动不了,仿佛不答应她,下一刻就会发现很恐怖的事情。

    离萩再次望了过去,宁清风的气势却好似潮水一般退去了。

    好像更可怕了。

    她咽了咽口水:“知道了。”

    但离萩受够了彻夜打工的日子了,干了一会就好奇地跟在了宁清风身后了。

    她嘴上咬着一个精细的螺丝刀,原本严实的工作服随意地敞开,露出了琳琅满目、泛着寒光的各种精细的工具,她的手五指翻飞,灵活地在一个圆盘时钟状的金属片上快速操作。

    很快,一个类似于手环的器件就初具雏形。

    宁清风停下脚步,回过头。

    “我阔是在工捉的。”离萩狡辩道。

    “滚。”宁清风面无表情。

    “惯就惯。”离萩麻利地滚走了。

    宁清风眼睛眯了眯。

    她整了整身上的工作服,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这一瞬间,仿佛凶兽收起了利爪,宁清风身上阴郁压迫的气势全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日朝露般的清新,如冬日暖阳般的和熙。

    她最先找上的,就哭得鼻子都微微发红的那个娃娃脸组员。

    宁清风微微蹲了下来,看着对方脸上粗糙的裂口和起皮的嘴唇。

    【玛丽,二十岁。自小母父亲双亡,被寄送在叔叔家,从小寄人篱下,住在阁楼,承包了家里的一切家务。十三岁时能够制香后便入厂打工,整整七年,再没有回去过一次。】

    宁清风顿了顿,道:“你会算数吗?”

    陷入低迷的玛丽如同木头一般,眼神绝望又虚无地望着前方,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宁清风也不介意,耐心地帮她算了一笔账:“你刚入职的那一年,薪水是600点数一个月。此后的每年,你的薪水都在涨,每年一百点,到了今年,已经是1300点每个月了。”

    而这些点数,一点都没有落在玛丽的口袋,全部都以“养育之恩”被叔叔一家给拿走了,玛丽甚至见都没见过。

    宁清风低哑的声音好似塞壬的吟唱,并不好听,却有致命的吸引力——玛丽终于,把那灰暗的视线投向她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涨薪了!

    “1300点是什么概念呢。”宁清风继续道,“它不多,不能允许你大吃大喝,不能允许你再也不工作,但是它却够你养活你自己,外加——另外一个人。”

    说到这里,宁清风眼眸微抬,语气也稍稍变得加重:“你们会有一个小家,两个人慢慢攒钱。等攒够了小一万时,便可以在郊区处起一个泥瓦房,那个家虽然简陋,但温馨。他会在院子前种一些路边采来的野花,在家里煮好一锅简单但是暖胃的浓汤。在夕阳下,笑着迎向你。”

    宁清风描绘的画面实在美好,玛丽灰暗的眼眸逐渐产生了亮光,好似那幸福的时刻,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地敲门。

    最后,宁清风给了她下了一记猛药:“你们还会有爱情的结晶。她可能是个像你一样沉稳的女孩,也可能是个像他一般温婉的男孩。你们——”

    “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爱情,家庭,延续,是普通人的一生所求,尤其是对于玛丽这种从小缺爱、从未奢求过的人来说,它们就像是被高高展览在在柜台上的昂贵衣服,从来只敢远远地望一眼,不曾有过半分妄想。

    但是宁清风却告诉她——她买得起。

    她没有她自己所有以为地那么贫穷,她所渴求的这些,就像是垂落在眼前的苹果,抬手——就能够着。

    “但你今日倒下了,你所期望的明日,就再也不会来了。”宁清风声音低沉。

    “我能保证我的组员必定是朝九晚五的。但若是别人做了组长……昨日的你们,就是明日的你们。你不会有休息,你不会有未来,你的‘他’,也永远不会到来。”

    话音刚落,那根用过往的阴影所生成的傀儡线,“啪”地一声,彻底断裂了。

    玛丽苍白的嘴唇染上了血色,热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呜咽着低下头望着宁清风,张开嘴似乎想要寻求什么。

    宁清风朝她点点头,肯定道:“会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拨开乌云见日明。

    玛丽一反之前颓丧的模样,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宁组长,你是个好组长。我一定不会让你被淘汰的。”

    宁清风温和地笑了笑:“我相信你。”

    这还是第一次,有远在云端的组长愿意下凡,像个普通人一样,说“相信她”。好像她是不什么可或缺的存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