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靠近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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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来,重新回到床榻上。

    床榻在她方才洗沐的时候已经被赵嬷嬷换过了新的。

    沈听芷拥着寝被,轻轻阖上了眼。

    夜风从未关的支摘窗下头飘进,拂过房内垂下的重叠纱帐,又要从另一端的门缝钻出,将点点遗梦吹扬到国公府另一方僻静的院落中。

    谢时宴从梦中倏然睁开幽黑双眸。

    几乎瞬间,他便掀开薄被,翻坐起身,眼底残存的微漠睡意被彻底冲散。

    谢时宴伸手拿过春凳上叠放的玄色外裳,披穿在身上。

    眸光看向窗外,月色流泄而下,透过花窗淌在地面上。

    谢时宴抬手抵按紧蹙的眉心,像是要将心中烦躁强压下去。

    他再抬起眼时,眸底已恢复了白日的幽冷。

    他沉着声线,厉呵道:“十一!”

    一道黑色人影无声地从院中落下,恭敬跪在门外,“将军!”

    谢时宴开口询问道:“什么时辰了?”

    十一愣住,他没想到将军在国公府开口唤他,竟然是为了这样的小事。

    微讶之下,十一几乎是下意识答道:“回禀将军,刚过丑时。”

    丑时?

    谢时宴眉心再度皱紧,竟然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十一试探着问道:“将军,可是有什么事?”

    谢时宴烦躁地挥手,“下去。”

    十一立刻噤声,像来时一样,无声地重新回到暗处。

    生怕触了谢时宴的霉头,大半夜的又被罚军棍。

    听到十一离开,谢时宴蓦然站起身。

    他拿起挂在床边的配剑,大步往外面走去。

    高束的墨发扫在他的紧束的腰后,让他沉郁的气息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春末的夜色浓黑发稠,方才落下的月光,此刻又被冷风吹散,不见了踪影。

    谢时宴拔出长剑,铮然一声响。

    一道冷光划破浓黑夜色,将沉到探不至底的黑暗削开一瞬,复又缓慢合上。

    紧接着,行云流水般的破风声划破长空,剑锋寒光凌空而起,磅礴的剑势直直往黑夜而去。

    一道剑光迎面而来,抱手躲在树上偷看的十一惨叫连连,慌乱逃窜。

    他方一离开,刚才待过的树杈便轰然断裂。

    听到树枝落在地上发出的喑哑碎裂声,十一刚从屋顶后又要冒出个脑袋的动作一滞。

    得,将军又生气了。

    从前没眼力的时候被压着打了三天三夜的画面猛然在脑海涌现。

    十一呼吸一滞,不由冒了一身冷汗,默默把要伸出去的脖子缩了回来。

    算了算了,他们将军不当人起来简直不是人,他哪儿惹得起啊。

    翌日清晨,沈听芷缓缓睁开双眸。

    许是夜风清凉,后半夜她没有再做那等奇怪的梦。

    没有再梦到不该梦到的东西,沈听芷不由松口气。

    她唇畔挂起浅浅笑意,堆起两个小小的酒窝,带上几分少女的憨态,往外间唤道:“嬷嬷。”

    青兰撩起垂下的纱帐,应声进来,“小姐醒了?”

    沈听芷一壁下床一壁问道:“赵嬷嬷呢?”

    青兰道:“赵嬷嬷受了凉,早起身子有些不爽利,说不来将病气过给小姐了。”

    “受了凉?”沈听芷微讶。

    她昨夜睡前分明给赵嬷嬷盖了被子,怎么还会……

    视线落到未关的支摘窗上,沈听芷神色一赧。

    糟糕,她好像忘了关窗了。

    想到赵嬷嬷因此生了病,沈听芷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她担忧道:“可严重?”

    青兰道:“奴婢也不知,只是赵嬷嬷年纪大了,春末的天气虽不至于严寒,但到底是冷的,想来不会太好受吧。”

    青兰小时候家里穷,只一个外祖母疼爱她,常悄悄到沈府看她。

    她记得外祖母瘦弱的身子骨总带着病,一场秋凉都能咳上半月。

    青兰想到自己外祖母,心里也有些心疼。

    沈听芷点了点头,“你待会儿去和赵嬷嬷说说,这几日她好生休息。”

    青兰应声点头道:“是,小姐。”

    青兰帮沈听芷整理好衣裳,外间等候的丫鬟便端着洗漱的东西鱼贯而入,一一排开。

    沈听芷净了面,簌了口,便坐在梳妆台前,等青兰给自己梳好发髻。

    青兰挽起少女绸缎般的乌发,娴熟地盘好一个温婉娴静的单髻。

    垂发流云般秀发安静垂在身后,只坠一条同色发带,让少女原本有些过分姝艳的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清秀。

    沈听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

    青兰却拉开红漆木的雕花首饰盒,将早从行礼中翻出来的朱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