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报名的，她是想去的，只是临走的前一天病了，这才想着让翩翩替她。”薛琴也尴尬地开口，她有些怵沈展，可这个时候决不能让沈展认为是他们故意骗沈翩翩去的。

    沈翩翩嗤笑：“是沈渺渺报名下乡的，我只是替她，为什么知青办登记的是我的名字？”她看着沈展，讽刺地问：“爸爸，你觉得为什么呢？”

    沈展看着女儿，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对唯一的女儿，他真的尽力的护着，可他真的没想到，他的亲生女儿，在这个家里这么委屈。他只有一个女儿，对于独生子女，政策上不强制上山下乡，全凭自愿。他当年以为女儿报名下乡，是和他赌气，想要离开这个家。

    他的亲妈、亲大哥都在骗他。他们还在喋喋不休，试图解释，诉说当年的无奈。

    “够了。妈，不用解释了。”沈展不耐烦地呵斥。

    沈奶奶和沈钊脸色难看地闭嘴了，沈奶奶瞪了眼沈翩翩。沈钊厂里评职称，还得让沈展走他战友的关系，沈翩翩这么一闹，沈钊估计没戏了。

    沈展一脸歉意地看着沈翩翩，“翩翩，是爸爸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不过你放心，你回城的事，爸爸已经帮你办好了。”

    沈翩翩挑眉，诧异沈展不声不响地竟然给她弄了个回城名额。她摇头说：“爸爸，不用了。我觉得乡下挺好的，明天的火车票，我也已经买好了。”

    沈翩翩不给沈展说话的机会，这个时候他的悔意她并不需要。她继续满心恶意地说：“之所以告诉你下乡的真相，是因为我发现奶奶和大伯大伯母他们都在骗你。

    而且刚才渺渺姐说她给了我一百五十块的补偿，这本就是当初他们哄我替她下乡时说好的，每个月给我寄五斤粮票三两肉票五块钱。渺渺姐顶了我原本的工作，答应给我的补贴，却只给了不到一年。

    我插队的向阳生产大队，社员们的收入在县里是垫底儿的，没有了渺渺姐答应给的补贴，队里分的口粮根本吃不饱，年底分到手里的钱还不足十块。”

    沈翩翩说的的时候，注意观察饭桌上其他人的表情，沈展愧疚的眼圈都红了，沈奶奶也是一脸不忍，沈钊和薛琴夫妻俩也充满了同情。

    沈渺渺一脸的后怕，暗道幸好当年哄着沈翩翩替她下乡了。

    柳雪眼底满是幸灾乐祸，倒是薛霁华脸上的心疼，比沈展更甚。

    堂弟沈朝阳惊呼：“翩翩姐，乡下真的这么苦呀。”

    堂妹沈思思一脸惊恐：“太可怕了，乡下真穷。”

    沈翩翩轻笑：“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今年开春，我的粮票丢了，饿的只能山上挖野菜野草吃。就这，还有人觉得我活着碍眼，想害我，我因此跌落池塘，泡了冷水。被捞上来就已经去了半条命，送去医院，医生说没救了。我在炕上躺了三天，拼着一口气撑过来了。”

    沈展听得肝胆欲裂，他的女儿，竟然遭受了这么可怕的事！

    战友们眼里的铁血汉子，此时忍不住在众人面前落泪了。他牙齿咬得咯吱响，双手捂住了脸。

    其他人的表情也都震惊了，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尤其是薛霁华，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柳雪。得知沈翩翩下乡，沈展就让她每个月给沈翩翩寄二十块钱。

    只要沈翩翩不在眼前碍她的眼给她添堵，一个月给二十块钱，也就沈展交给她的工资的七分之一，这点钱她舍得。再说她自己工资也不低，够她和柳雪两人日常开销了。

    可她没想到柳雪眼皮子这么浅，把这钱给昧下了。

    柳雪此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感受到薛霁华的目光，缩了缩脖子，没敢出声，不过还抽空瞪了沈翩翩一眼。

    命咋就这么大！掉池塘里也没把她淹死了！

    “老沈，别难过了。你刚出院，别再气坏了身体。翩翩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这次回来，我们好好补偿她就是了。”薛霁华拍了拍沈展的背柔声安慰，她只盼着沈展忘了叫她给沈翩翩每个月寄补贴的事。

    眼珠子一转，薛霁华把矛头指向了沈渺渺，转移沈展的怒火：“渺渺你也真是的，当初你后悔不想下乡了，给二婶说一声，二婶想办法托关系给你安排个工作就是了。”

    沈渺渺一口血堵在胸口，气的翻白眼，却不敢顶嘴。她在薛霁华手上吃了好几次暗亏，薛霁华还有她的把柄在手。她心里清楚，当年薛霁华对于他们哄骗沈翩翩下乡的事心知肚明，可她也不敢在沈展面前挑开。

    沈展压下胸腔里翻滚的恼恨，冷冷地看了眼沈老太又和沈钊薛琴夫妇俩，又回头瞥了眼薛霁华。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愧疚地看着沈翩翩，千言万语却一时开不了口。

    沈翩翩看着沈展痛苦的表情，心里一哂，沈展看起来不是个后爸。可那又如何？需要他这个亲爸保护的那个沈翩翩，已经不在了啊。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柳雪给陈梅梅的信，递给沈展，淡然地说：“看看。”

    薛霁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