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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易眉头皱得更深:“他那时可是皇子,什么人敢这般大胆,不怕被发觉么?”

    “倘若那个人就是他的母后,兄长觉得她还会怕么?”邢温书静静地看向他。

    邢旭易顿住半会儿,几乎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瞪大了眼。

    见状,邢温书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除此之外,就在昨日,我发觉小陛下的背后几乎全都是伤痕。他受过的伤比以前常年征战沙场的兄长多了许多倍。根据我这两日的特地留心,那些伤痕几乎都是旧的鞭伤、烫伤,受伤时间最早的或许能早到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的谢安双也才是个几岁的小孩,哪怕是自幼被逼着练武的邢旭易,在几岁的时候也不至于受什么能留疤这么久的伤。

    仅仅是这两个事情,已经能够充分证明谢安双是被元贵虐待长大的。

    邢旭易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听到这里已经生出了些怜惜的情绪,忍不住问:“可是他被这么对待,先帝不可能不知道吧?难道这还是先帝默许的?”

    邢温书摇了摇头:“不,兄长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对于七岁以前的五皇子可有什么印象?”

    邢旭易皱着眉思索,半晌后还是摇头回答,“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是直到小皇帝登基之前,我似乎都没怎么注意到过还有这么一位皇子。”

    “这便是原因所在。”邢温书继续说,“元贵太后以送小陛下去护国寺住了七年为由,降低了所有人对小陛下的关注度,自从六殿下出生后,先帝对后宫的关注也逐渐减淡,自然不会在意一名几乎可以说不存在的小皇子。”

    “而就我所调查,小陛下七岁前根本就不在护国寺,他多半是被当时的元贵皇后囚禁了。他身上的伤与吃过的那些带毒的甜食,很大可能也是在那七年当中的。”

    哪怕邢旭易身为长子自幼被逼习武,但邢父邢母对他没有过丝毫的苛待,七岁时他也如同一般小孩般吃好喝好,有事没事去陪三岁的妹妹玩,过得挺开心。

    谢安双却在这个年纪饱受虐待。

    邢旭易平日宠弟弟妹妹在军中都是有名的,对于遭遇可怜的小孩本能会感到怜惜心疼。

    邢温书就是看准了自家兄长的这一点,接着说:“至于元贵究竟为何要这般对小陛下,我暂时没有太多头绪,初步的推断是元贵想借小陛下的名义来掌握朝政。”

    这一个推断邢旭易没有感到太震惊。谢安双登基两年时间,以各种明显不合理的借口给与太后有亲缘关系的官员加官进爵过,朝堂中的其余官员一直都清楚元贵太后不是寻常的深宫女子,她很有野心。

    只不过没有人猜得到,她竟然从谢安双年幼时就已经开始谋划这样的事情。

    “所以当年皇子与先帝接连遇害的事情……”邢旭易皱着眉,说道这里又停住。

    邢温书点点头:“就我推断,或许就是兄长想的那般,只是如今还欠缺足够的证据。当年几乎所有人都默认那些事情是小陛下所为,没有人专门调查过,而这几年的时间过去,罪证也早就被销毁得差不多了。”

    邢旭易更加怜惜了。背负上这样的罪名,肯定也不是他想的吧。

    眼见着邢旭易差不多被说动,邢温书在这时又补充道:“此外,前段时间蒙面贼人闹得最凶狠的时候,小陛下看似漠不关心,实在是在夜里偷偷出去调查。他在意百姓们的安危,绝对不是甘于被元贵太后操控的性子。

    “我目前还不明确他对待元贵太后一党的真实态度,也不知晓他究竟为何希望我讨厌他。但我可以肯定,小陛下绝不是表面上那副昏庸作派,只要能找到束缚小陛下的枷锁,还他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他一定能成为有所作为的明君。”

    说到这里,邢温书站起身,认真地看着邢旭易:“兄长,不论如何,我都想赌一把。”

    他的目光坚毅而温和,是不论自己的这一赌将要面对什么境遇,都能自如的坦然。

    赌输了,他将迎来的就是他邢温书乃至他们邢家的悲剧。可万一赌赢了,换来的不仅仅是谢安双的名声,更是北朝江山的稳固,北朝百姓的安定。

    邢旭易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笔直挺拔的身影,义无反顾的决心。

    也是在这时,他恍然惊觉,当初那个在他们宠爱下自在快乐的小邢慎已经长大了,成长为能够担得起重任的北朝丞相。

    他总算下定决心,站起身走到邢温书面前,郑重地回应:“好,那兄长就陪你赌一场。”

    “多谢兄长。”邢温书重新绽出笑颜,在树隙间洒下的光亮中熠熠生辉。

    邢旭易忍不住又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兹事体大,我会尽量掩去原委同爹娘和小巧那边也说一声。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愿意我可不敢保证。”

    “爹娘和姐姐最是顾全大局,也最能听进兄长的话,我相信兄长是不会舍得让小弟失望的。”邢温书笑得放松,显然是不担心这方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