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伏流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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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鸟儿要飞到哪处下唾沫。
“行了行了,什么马来马去的。”宁佳与跳出来胡搅,“马都不知道这丁点小事何以值得人背后念叨。”
“你没有同理心,别赖到马身上。毕竟,”白歌笑开,其间自有宁佳与方才能懂的阴森,“没有哪只马愿与随地丢马的缺德主子交流过甚。承认自己短见薄识,不丢脸。”
“你小子——”宁佳与不想自己也有被小信鸽揪住辫子的一天,取扇就要劈他的爪。
白歌得了势,径直越过她,引手道:“还请各位贵客自行入宅安置,如有需求,只消着管事转达,我等随叫随到。”
景以承回过礼便匆匆往里进,柳如殷颔首同往。
宁佳与也才见新宅,不知是否是听雪增设的暗桩,难免好奇。
她正当放步,即被白歌漠然拦下:“你,不准去。随我来。”
语毕,白歌立刻压剑走人,像是确信她必会老实跟上。
宁佳与旧气未消,目光忿忿,但明白早晚逃不过此劫,随他去了。
望着宁佳与闷声渐远,宁展不由挂心,欲说还休。
“公子。”以宁道。
宁展回首,看着车上的以宁说:“何事?”
“您先进去罢,属下找地方拴马。”
白歌领着宁佳与百拐千绕,总算到了一处小院。小院,乃是之于那高门而言,实则并不矮小简陋。
宁佳与步伐跟得紧,却鄙夷道:“这地方,同适才那儿顶多差了几十步。你这曲里拐弯的,溜我玩呢?”
白歌似乎没心思与她吵嘴,将宁佳与扯进院内,便自顾合了门。
他转过身,一声不吭地盯着宁佳与,目光堪比拷问牢狱重犯的须毛,用在宁佳与身上恰到好处,不致死,直令人非开口不可。
“作甚这样看我?你费心费力把我带过来,”宁佳与浑身发痒,忍不住笑道,“不会是想用那双小眼睛替师父处决我吧?”
白歌虽不是传统意义上浓眉大眼的俊小子,也生得白净,不阴人时,面目明朗如曦。可他和宁佳与之间没少相互诋毁,浑话自然驾轻就熟。
白歌被她激得情急,却不是为着自己。
“你还敢提师父?你瞒着大家去嘉宁行刺宁展的时候,可有想过师父?!”
眼下近午,日头当空。见她不作声,白歌胡乱抹去额前的汗珠,怒气更甚。
“你是第一个得入听雪的女子,又是师父亲手养大的金子,是所有人捧着不能碎的宝玉!打小,师父事事以你为先,哪里亏待过你?而你,只知道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要是个有良心的,就不会这么‘报答’师父!”
诚然,宁佳与和白歌自碰面到今天都争执不下,彼此却从未道出这般凝重的说辞。
白歌作为师兄,亦不曾如此疾言厉色地指摘过这个抢尽他风头的师妹。
宁佳与连如何应对师父都没头绪,遑论应对一直受她拿捏但遽然转性的鸟儿了。
她唇齿翕张,虚声道:“我......”
白歌狠狠瞪她,全然忘了自己本就不指望宁佳与能给他个满意的答复。
宁佳与拇指摩挲着银骨扇柄,缓缓道:“可我也不愿永远做师父护养在侧的小花小草,就此成为听雪阁唯一的废人啊......”
白歌面上闪过错愕,转身不看她。
“......你这些话,只有师父爱听。”他叉起腰,背对宁佳与问:“所以,你同那宁世子,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话锋急转,听得宁佳与稀里糊涂,愣愣道:“什么哪一步?”
不待回音,宁佳与恍然有悟,遂两臂一端,整个死猪不怕烫的架势,道:“哦,你不是早知我行刺未遂了吗。不对,有你在,怕是全步溪的暗桩都知道了罢?就多余问我。”
白歌不搭这怪腔,侧首看她手上的银骨扇,虎视眈眈。
宁佳与麻利捂住折扇,肃然道:“干什么,这可是师父给我的。你就是跟师父要,也抢不走。”
她言犹未尽,白歌又是那森森笑靥,质疑道:“师父给的,你还任由一个外人私自给它换了扇面?”
“那是我立功应得的——”
白歌听惯了,浑不把她的托词当回事,打断道:“老实交代,你与宁展,是否情投意合?可有私定终身?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拜过堂了?!”
宁佳与傻眼。
她脸色发青,像是读了册荒唐至极的话本,内容诸如——琛惠帝与徉王两位不共戴天的死对头,不仅借尸还魂,甚至言归于好了。
宁佳与醒过神,大手挥起,朗声道:“你少编排我!还通讯鬼才呢......捕风捉影!”
白歌暗自松气,睨着她道:“这会儿难为情了?当初对人家少女怀春,什么‘心怀恋慕、誓死追随’都说得出来,怎的不见你脸红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