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舟不归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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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前来与吾言过,还是韩王觉得吾愚蠢到会去任用一个不忠于吾的人?”

    武不文抬头:“圣人..”

    言还未出口,女皇就已不悦打断:“褚家小娘子的事情,你能妄为是因吾懒得为此小事耗神,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揣测吾的儿子。”

    武不文放下双手,与妇人直视,如稚儿争宠:“可如今大周已立,武氏为天下大宗,圣人却还以李氏子孙为继嗣,又要武氏子弟如何想!”

    此语入耳,女皇停下来,转过身去看他,喜怒不显的开口:“身为吾的宗室,承天命辅吾治天下,韩王就理应要有王室之质,勿去学佞臣之姿。”

    “不然,李唐旧臣怕是恨不得要吃了你。”

    “所以,少与那些蠢货来往。”

    翌日,天朗气清。

    食时未过。

    褚清思从集善里内跑出,在洛阳一路奔走。

    她跑过连接洛水两岸的天津桥,跑过左掖门,跑过太微城,跑过重光门,最后终于在东城见到了她所心心念念之人。

    停下步履后,奔走所带起的清风逝去。

    所有都静止。

    青丝,间裙。

    褚清思缓缓平视过去。

    老翁与郎君被绑缚住双手,立在刑台中央,身骨始终都不肯屈服,笔直站立,眼神坚定。

    而她的呼吸却变得那么痛苦,细长的喘息落在耳畔被放大无数倍,浅蓝袒领的半臂随着艰难起伏。

    嗬——

    嗬——

    嗬——

    幼时就孱弱的身体在经过长久的奔走以后,脸颊苍白。

    人也已几近窒息。

    少顷,咚地一声!

    斧刃落在木俎上。

    褚清思被吓得屏息,神情顷刻显露出惊恐之色。

    青丝拂过其眼下。

    被清泪所沾湿。

    她挽在臂间的红色帔帛瞬间就化为老翁颈上那一抹滚烫的血。

    但褚清思仍倔强的不肯闭眼,眼泪似奔腾的洛水而汹涌,口中还在不停喃喃着玄奘法师昔年所翻译的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2]”

    唇齿翕动间,两道水迹流入口腔。

    即咸又苦。

    忽然,有僕从驾车自集善里追逐而来,急切走到她身前,低头叉手,恭敬劝谏:“郎君已归家,劳请娘子登车。”

    闻见郎君二字,褚清思双眼渐渐恢复清明,若有所思的摸着手腕上的串珠,一粒一粒的自指尖拨弄过去,默数着其数目,满眼含泪的轻抬眼,再次望向身处在太初宫中的那座通天浮屠。

    最后,忍着身体的疼痛往车驾走去。

    她人刚至,便有一只大掌从帷裳伸出,手指修长似竹节,带有薄茧的掌心之中还躺着粒绛色药丸。

    褚清思举手拿起,乖顺的吞咽入喉。

    车内所乘之人感知到柔嫩的触碰后,缓慢收回手,声音带着数日不眠的痕迹,嘶哑、低沉以及平静,但身为高位者的威严仍藏于其中。

    “你不应该来这里。”

    “上来。”

    朝晨及至,佛寺敲响晨钟。

    僧人聚集在殿内,诵读经文。

    自梦中惊醒的褚清思脸色白皙的踞坐在案前,精神恍惚的缄口不言。

    须摩提心中惶恐的去找妇人。

    褚清思将身体陷入凭几中,脑袋低垂着,双手落在大股之上,右手摸着左腕骨所佩的伽罗木珠,颗颗圆润光滑,散着幽香,这是从摩揭陀王国的国都王舍城而来,如来传经成佛之地。

    昔年玄奘法师所赠。

    随着她对前世意志的服从,已经愈益难以分清前世与今生,直至某次才恍然发觉前世自己手腕上的圆珠多出一粒。

    从前世记忆中得知父兄会先她离世后,这是她第一次亲自目睹他们的死亡,鲜血在刑台上流动的痕迹是如此清晰。

    幸好他们都还在长安。

    “梵奴。”

    简壁匆匆盥洗,行动惶急的来到殿中。

    褚清思闻声,抬头看向妇人。

    简壁稍滞。

    小娘子危坐长席,蓝色交嵛裙散在红色锦席上,单螺髻上毫无发饰,眼神里也于中无意透出无助和可怜,隐隐又有大病之兆,就像一载之前。

    妇人迅速命令侍立在殿外的随侍:“遣人去洛阳请医师来为小娘子诊治。”

    褚清思默然低头,前世的悲恸还残留在心中,犹如有蚊虫啃噬,而经此一梦,身体也开始有所损耗。

    可她已经不想遗忘,哪怕再痛苦。

    简壁疾步过去,在旁整理案上已译好的几支简片:“若是不适就先暂停翻译之事,身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