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戚冉还未曾向他报告过任意一条消息。

    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傍晚时分，金黄色的光芒洒在浓云的地面上，戚冉递来的饭他没有着急吃，而是居高临下第瞧着小狼背着书包下飞艇的身影。

    五点三十分整，小狼像往常那样乖乖地回了大厦。

    纪风默不作声地看着，却眼尖地看见了小狼尾巴上红了一块。

    他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给戚冉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小狼的情况，戚冉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才回道：“老大，小孩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小狗恢复力很强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纪风语气冷了下来：“我是在问你他怎么受伤的，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戚冉，你是想告诉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把这个任务教给你，你真的做好了么？”

    戚冉那边又沉默了一阵子，才恭恭敬敬地跟他道了歉，承诺立刻安排人给小狼医治，然后好端端地给他送过来。

    “戚冉。”掐断联络之前，纪风的语气温柔的有些恐怖，“你小时候玩过娃娃吗？”

    戚冉一顿：“玩过的。”

    “那你喜欢吗？”

    戚冉笑了：“老大，男孩子不会喜欢布娃娃的。”

    “的确，可不喜欢是不喜欢，如果有不识相的人把你的娃娃拽坏了，你会生气吗？”纪风笑的很轻，仿佛在刮人的骨头，“你一定会生气。”

    戚冉不笑了，他听明白了。

    “我很讨厌别人弄坏我的娃娃。”纪风捏着通讯仪，轻声强调道，“即便是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动，否则我会记他一辈子，知道吗？”

    戚冉没有再多说什么，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是。”

    六点十分，尾巴上捆着绷带的小狼乖乖地出现在了十一楼的电梯口，像往常那样在进门之前扣上了项圈。

    纪风彼时穿着一身常服，他把手随意地搭在一边，眯眼看了一会小狼，而后朝他招了招手：“项圈取下来，像个人一样走过来，我问你话。”

    小狼一愣，眼巴巴地瞧了他一会，有些不知所措地解下项圈，慢吞吞地朝他走了过来：“主人。”

    如此乖顺的模样，却头一次让纪风感觉到了胸闷。

    “尾巴，怎么回事。”

    小狼的尾巴抖了抖：“摔了一跤。”

    纪风脸上的笑意微微停滞，伸出手掐住了小狼的耳朵：“最近不是很听话么？现在怎么又不乖了？”

    小狼垂下眼：“我很乖的。”

    听话让这只小浪获得了想要的东西。

    可撒谎却不行。

    一只狼能摔到尾巴，谁会相信。

    “你再说谎，一个月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小狼低头沉默了一会，竟然大着胆子朝他伸出手：“抱！”

    “......”纪风沉稳的眼神中略有错愣，指尖的动作停了好一会才气笑了。

    但他这次没有拒绝，而是把小狼从地上捞起来，垂眸把他抱在怀里，像世间所有的好哥哥那样，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小狼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道：“一年了，主人。”

    “什么一年了。”接二连三地被打断问话，纪风心里已经有了火气。

    “你收留我，一年了。”小狼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语气黏黏糊糊的，“主人，今天可以对我好一点吗？”

    有那么一瞬间，纪风的身体僵了一瞬。

    今天可以对我好一点吗——这是从纪长夏嘴里说出来的话。

    如此卑微的语气，一时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前世的时候，每一年的“生日”纪长夏都会缠着他，无论他哪天在干什么，这只小狼都会巴巴儿地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甚至连厕所都跟着去。

    那时候的纪风虽然恼火，却实在不舍得跟他发火。

    他说过——“只要是过生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生气。”

    平日里他对纪长夏已经很好，这样的“生日”，更是会对他特别的优待。

    过生日的小狼很会撒娇，平日里没提出的那些要求，他都会缠着他让他答应。

    “今天能跟你一起睡吗？”

    “明天我不去相亲可不可以。”

    “把戚冉那家伙派去婆娑之海做任务行吗？”

    “你让我抱一会吧。”

    “今天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吗？”

    纪长夏提出这些要求的时候，语调很轻，可语气里却饱含自信，一点卑微的味道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他纪风一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