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衣服。”

    胖子叹气，抱怨道：“现在的封哥，越来越讲究。哎，哥几个等我，我换身衣服再喝。”

    胖子走后，最瘦小的男人开了口，他问封瑾：“那小孩到底什么人，干嘛让老张折腾这么一出？”

    封瑾答：“他是俞明理儿子。”

    “俞明理？”提到这个名字，刀疤脸的男人冷哼：“那个叛徒。”

    坐在封瑾右边，身材最魁梧的白发男人问：“俞明理还敢来X市？”

    “他没来，来的只有他儿子。”封瑾特意提醒刀疤脸：“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俞明理只是走了另一条路，大家好歹兄弟一场，见谅见谅。”

    刀疤脸不满地“哼”了一声。

    瘦小的男人问：“那封哥你带他儿子来……是想带他？”

    封瑾摇头说：“他心术不正，吓一吓免得将来走歪路。”

    .

    当助理告诉封瑾，俞飞舟提出想跟他再见一面时，封瑾愣了。

    照理说，两人之间刚发生那种矛盾，俞飞舟应该对他避之不及才是，怎么也不至于想不开主动提见面。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俞飞舟开了条件。

    封瑾问：“什么条件？”

    助理答：“他想出道。”

    封瑾笑。

    十几年前，俞明理费尽千辛万苦脱离封瑾，为的是老婆孩子不受牵连，俞飞舟却不体谅老子的良苦用心，上赶着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封瑾念在跟俞明理兄弟一场的份上，不跟俞飞舟计较，还多此一举，设计敲打俞飞舟，好叫俞飞舟知难而退重归正道。

    到底是人老心善了。

    .

    没过多久，助理发来信息，封瑾粗略扫了一眼，对大伙说：“你们先聊，我出去瞧瞧。”

    刚换好衣服回来的胖子问：“瞧什么？”

    “瞧孩子。”封瑾说：“你把孩子吓哭了，现在闹呢。”

    胖子嘟囔：“他闹他的，跟封哥您有什么关系……”

    .

    俞飞舟确实吓哭了，他把自己反锁进厕所隔间，捂着嘴巴抽泣。他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醉聋了，听不见他撕心裂肺的哭号。

    等来封瑾后，助理引路：“封哥，人在里面。”

    封瑾踢了脚隔间门：“哭着呢？”

    俞飞舟听见封瑾的声音，抽了几声后，清嗓子逞强：“谁、谁哭了？胡说八道。”

    “哦。”封瑾离开门，解了个小，解完后去洗手池洗手。

    水哗啦哗啦地流，水关了，俞飞舟也出来了。

    “等等！”俞飞舟语气不善，俩眼睛也红得跟兔子眼似的，一眨不眨地瞪封瑾。

    封瑾停下来，回头看俞飞舟一眼，俞飞舟偃旗息鼓，变回酒桌上无助的小可怜。他靠近封瑾，抓着封瑾衣袖，声音细得跟蚊子哼似的求封瑾：“……帮帮我。”

    封瑾低头看俞飞舟不讲规矩的手，没听清似的，鼻腔发出一声：“嗯？”

    俞飞舟红着脸，又说了一次：“帮帮我。”

    这回听清了。

    封瑾抬起手臂，从俞飞舟的手里抽走衣袖，封瑾问俞飞舟：“凭什么？”

    我凭什么帮你？

    俞飞舟答不上来，皱着眉，咬着牙，感觉自己再度被羞辱，既愤怒，又想继续哭。

    封瑾认真观察着俞飞舟脸上的表情，看着看着却不合时宜地生出怜惜之情。俞飞舟年纪太小了，比他小了十八岁，正是不知天高地厚又扛不住压力的年纪。

    封瑾话锋一转，对俞飞舟说：“求人应该拿出求人的态度。”

    俞飞舟垂头。求人应该是什么态度？俞飞一条腿弯曲，身体慢慢下沉，精神也随之沉沦——他为挽回梦想来见封瑾，现在看来似乎连尊严都要被夺去。

    欺负够了，封瑾便扶住俞飞舟后背，俞飞舟身体紧绷，膝盖维持在恰好够他仰望封瑾的曲度。

    封瑾笑了：“这样吧，叫声爸爸我就帮你。”

    俞飞舟呆住，明亮的眼睛写满问号。

    封瑾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不愿意？”

    俞飞舟喉头一沉，万分不情愿地喊出口：“爸爸。”

    封瑾放开俞飞舟，扶俞飞舟站直后，表扬俞飞舟：“嗯，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