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

    “那兵权在大司马手里，驸马又是将才，殿下为何不与驸马亲近些？”

    “若真亲近，璟王如何放心？岂不是第一个防得杀的就是本宫？这样本宫想做的事，得到何时才能落地。”缃缃安慰木荷：“时候到了，许多事情自会顺理成章。”

    木荷听缃缃意思，思路又开阔了一些，知晓殿下心里都考虑过此等细节，心里安定了不少。她虽不知缃缃嘴里的“时候到了”是什么时候，但只要是缃缃想做的，木荷认为自己自当跟随效力。

    “你聪慧，有些话不说你也明白。以往公主府要的是清贵，往后...”缃缃浅笑：“热闹些更好。”

    “奴婢省得。”

    “嗯，你若看中了什么得用的人，便往高处提一提。银杏几人便罢了，她三个单纯，不必沾染此间事。”

    木荷不禁也笑出了声：“殿下疼她们太过了。”

    “多留意着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青年才俊，最好不在京城，到时候问问她们意思，放出去嫁了吧。”

    “殿下未免想得太远。”

    “未雨绸缪，该是如此。”

    纸上的东西一时半会儿画不完，缃缃撂下笔，歪在软塌上，木荷上前给缃缃捏着肩膀缓解酸痛。

    “宣王这两日还在门口晃悠呢么？”

    “是。”

    “晾得差不多了，明日若宣王来了，请他入府。”

    木荷应了。

    半晌，缃缃又开了口，泠泠之声在空旷的卧房内更显寂寥：“木荷，往后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你好好想想是否还要继续跟着我。”

    木荷回得干脆：“殿下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若是性命不保...”

    “该是命数如此。”

    缃缃抿唇，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来，多是动容：“白鹤那小子你如何想？你手伤无碍，他为此貌似挨了板子。”

    “奴婢对白鹤多来往些，也不过因为他是驸马近侍罢了。”

    “嗯，与慕容氏有瓜葛的人自当远离。”

    木荷眼神黯了黯。

    快到子时，才又伺候了缃缃安睡。

    第二日，宣王当真又来了，缃缃没在碧玉园见他，而是请到了方兰亭中。

    亭于公主府地势最高处，到此须得穿过一片竹林，又过一府内湖，绕过曲径处，再从假山山石后的洞穴外石阶盘旋而上才能到。

    亭上开阔，只用竹帘，此刻都拉起，可以将公主府夏日之景尽数收入眼底。

    又有凉风习习，吹拂在人身上还能嗅到林竹的香气。

    蚕鸣因洞穴，反而听来有些空幽意味。

    萧凌从石阶处望向亭中人，见其发丝用金环松松束着，一身墨绿素色纱袍，宛若此情此景中的魂魄所在，让这方兰亭真如其名清傲于整个京城了。

    “安宁，你是会享受，这里比外头凉快不少。”萧凌踏入亭中，见缃缃手旁还有一炳古琴：“稀奇，怎的今日有抚琴的兴致了？”

    缃缃摇摇头：“拿出来是听你弹。”

    “孤不通音律，弹个屁。”

    “二哥你能不能斯文些。”

    萧凌收了手中扇子敲了敲石桌面儿：“粗话说着是畅快，回头你也试试就知晓了。”

    “送去那医婆可得用？”

    萧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额角：“昂，孤这不就是来为这事儿给你道谢了么。”

    “是道谢还是道歉。”

    缃缃眼神无波无澜，萧凌却在这样的眼神里投了降：“歉歉歉，道歉来了。百花宴那事儿是孤错了，妹妹可别再怪罪了。”

    “那二哥为安宁办件事儿。”

    一听缃缃要让他办事儿，萧凌身子往后退了些：“只要别再让孤做什么危险的事，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孤义不容辞。”

    “那不至于，你身边的李公公借我用用就行。”

    “就这？”

    “不然呢？”

    缃缃重拿轻放，反倒让萧凌更为生愧，他想到慕容沇的话，踌躇道：“你想要推行互市是不是？阿梨或许能帮你。”

    “她？”缃缃尾调提高，双手摸着琴弦若有所思：“她能帮安宁什么。”

    “好歹也是之前绣衣阁的人才。”

    缃缃摇摇头：“不必，若王妃真的想，让她自己来同安宁说。”

    萧凌觉得这不大可能，不过真的要共事，还是得碰面，他点点头，随后从缃缃手里接过古琴。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抚琴么？怎好像好几年都没再碰过了？”

    缃缃道：“无他，从前喜现在不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