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副驾上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这人将目光从公交车上收回，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康少，他上了一辆开往长途汽车站的公交车！”

    “知道了，我们会一直跟着的！”

    一路跟到长途汽车站，见云雾上了一辆开往临省的长途大巴。

    墨镜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出去。

    一分钟后，得到的新指示是：继续跟着！

    云雾的老家离京城并不远，坐大巴也就五个小时的路程。

    等赶到他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时，也不过下午四点。

    云雾办好备案，又随便找了家小旅馆住下，躺在脏兮兮的床上思考着那狱警的话。

    好好做人？

    他要如何好好做人？

    他自认为是遵纪守法又良善的人，可人间的疾苦，他差不多都遇上了。

    父亲早亡母不知所踪，跟着奶奶过着拮据的生活，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一点，奶奶又生病过世。

    云雾摸了摸太阳穴上仍隐隐作痛的疤痕，又看了眼右手那两根伸不直的无名指和小拇指。

    没有高学历，有案底，毁了容，残了手，他以后要怎么谋生？

    跟了周显龙三年，这人给了他一百万。

    可这一百万……

    离开周家时，他将银行卡以及周显龙给他买的那些衣物首饰，一起留下了。

    他以为这样做，就能改变那三年被包养的事实。

    可他才出门，又被周显龙的保镖追上，按倒在地上。

    这些人从他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翻出一支他曾在慕少康手腕上见过的手表 。

    而慕少康，在一旁难过地说道，“显龙，这块表，是你当年送给我的，我那么多手表，他为什么不偷，偏偏偷这一块？”

    然后周显龙上来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根本不听他的辩解。

    在小旅馆时睡时醒地住了一晚，转天一大早，云雾又坐大巴回了京城。

    这个城市……云雾下了车，抬头看了眼远处高耸的写字楼，又看了眼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不想回的，若是有可能，他永远都不想回这里。

    可在其它城市，他这个情况应该是找不到活干的。

    没有工作，他难道要活活饿死吗？

    云雾站在大马路上，看着飘飘落下的大雪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拿出手机，拨了强哥给的手机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一道浑厚又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谁呀？”

    “是森哥吗？我是……”云雾紧张地说道，“我是强哥介绍来的，他说……他说，我可以去您那里找工作……”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又说道，“知道了，你今天下午五点来吧！知道我地址吗？”

    云雾赶紧拿出纸笔，记下森哥的地址。

    挂了电话，收起手机，他正要去坐公交车。

    一辆奔驰突然停在他面前，从车上下来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这两个人动作迅速地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他拖进车里。

    然后，车子迅速启动，朝不知哪里开去。

    这些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等反应过来，云雾拼命挣扎，拼命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