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他没什么毛病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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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他有没有发烧。
“放开。”季颜说。
“……”
“放开。”
宋南雪不说话,季颜的眉头拧起,伸手将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挪开。
宋南雪手背上扎着留置针,连接着挂的水。这镇上医院的输液架陈旧纤细,就那么随意一拉,只听“叮”的一声,架子直直往季颜倒来。
季颜蹲在地上挪不开,正回头怔怔看向架子,突然看见宋南雪伸手去挡住了那架子。
架子从他手背砸过去,将留置针针头拉出来一截,血立刻顺着针管回流,几颗血珠也从他手背冒了出来。
接着架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将他手背上的针头彻底抽了出来,纤细的血流顺着他的手背滑落。
宋南雪没力气抬头,闭着眼静静蜷在床上,任由胳膊垂落下去。
像是凭直觉替季颜挡住了架子。
季颜没说话,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已是深夜,导诊台前只有一两个护士值班,坐在前面的护士一只手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看见她站在导诊台前却一言不发,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针抽出来了。”季颜说。
“什么?”
“318房最里面那个床,他的针抽出来了。”季颜补充。
“怎么搞的啊。”护士埋怨了一句,起身端起医药盘子往318病房走去。
护士打着哈欠,脚步有些拖沓,在医院地板上慢吞吞的走着,发出些许声音。
季颜沉默看着她走进病房,没有跟过去。
她的脑袋莫名很空,空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知道宋南雪生病该吃些什么药,她也知道宋南雪自己并不清楚。要是不告诉医生,他搞不好能疼死在那里。
恍惚间,她想起了宋南雪以前跟她说的话。
他说,那场事故之后医生告知他或许活不了多少年,让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每天都要开心快乐。
说这话时宋南雪正在写卷子,他不喜欢语文,阅读理解题和古文题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他说这话只是想让季颜给他放放水。
但身为名校且每年拿奖学金的季颜自然不会给他放水,硬逼着他写那些题。
他拖拖拉拉软磨硬泡,一字一句,硬生生写了一下午才写完一张语文卷子。
时至今日,季颜都能回想起放下笔的那一刻,宋南雪脸上轻松又愉快的笑容。
他作为一个阴险狡诈的人,脸上很少露出那样的笑容。
或许从某个角度想,他也是个个性鲜明的大活人。死对曾经的他们而言,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
季颜垂头看着地板,想来想去,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如果宋南雪刚来就死在这里,那这里可能再也不会有支教老师来。
无奈叹了一口气,只能转身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医生你好。”季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值班医生看着像是刚毕业不久,留着小平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你好。”医生翻翻手里的资料,“你是谁的家属?”
“宋南雪,318今天刚送来的那个。”季颜说。
“哦哦,他的情况不太好哦。”医生在一堆资料里翻找一会,找出一张化验单举在眼前,“白细胞都一百多了。你是他的什么人?”
“熟人。”季颜说,“他在发烧,他吃药没用的,你直接给他打一针。”
“噢?”医生点点头,“他反复高烧一天了。”
医生拿着单子往318病房走,季颜顿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医生把蜷成一个虾米的宋南雪搀扶起来,让他仰卧在床上,又拿出听诊器听了他的心率。
“他没什么毛病。”季老师说,“估计有点胃出血,按你的方法随便治治就行。”
“这话说的,胃出血也不是什么小毛病呐。”医生说着,帮宋南雪盖好了被子,又拿出卡在口袋上的笔在本子上记了几句。
“要有止痛的就再给他打点,没有就算了。”
季颜说着,一手插在口袋里往外面走。她今天也累了一天,又是爬山又是开车,体力再好也疲倦了。
“诶,家属你去哪?”
“我回去了。”
“回去?”医生大惊,“不行,他这情况搞不好要手术的,你在这儿好好看着他,有什么事及时跟我们说!”
季颜皱眉,她觉得这个医生有点啰嗦,但一想起近年来越发紧张的医患关系,又看见那医生脸上的慌张,还是认命走了回来。
“好。”季颜说。
懒得多看宋南雪两眼,季颜借着医院里的水简单洗漱后选了个离宋南雪最远的床铺,关灯睡觉。
月光幽幽,穿过病房的窗户和栅栏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