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高考出成绩了。

    李桑妮第一时间在班级群里得知欧阳晨意是本年度的市状元，心里颇为自豪。宿舍几人和同桌班花儿考得都不错，在全省排名都挺靠前，没什么意外的话都能进自己理想的大学。李桑妮第一时间挨个去恭喜了。

    最该跟她炫耀的人居然安安静静地没说话，李桑妮心下疑惑，主动打了电话给欧阳晨意。

    电话很快接通，传过来的语气却没有预想的兴奋，“桑妮？”

    “嗯，查成绩了吗？”

    “嗯，班主任查了，告诉我的。”

    “恭喜你啊，状元郎。”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么？如果我考了市状元，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没想到还成真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桑妮不是耍赖的人，“嗯，你说，我答应就是了。”

    “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我想当面跟你说。”

    “好啊，不过我要提前去美国考驾照，这个月底就出发了，刚刚跟妈妈决定的。你看你是在国内说还是去美国以后再说啊？”

    听她这么说，欧阳晨意的心情更低落了，本以为还有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这下只剩几天了。

    “我现在就去找你好吗？”

    “好啊，哪里见？”

    “可以去你家吗？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李桑妮暗忖，这是要确定关系的节奏吗？嘴角悄悄翘起，她笑道：“好啊，我去门口接你。”

    挂断电话，李桑妮哼着歌儿，换好鞋拿着手机钥匙就一阵风似地出了门，今天家里只有她自己，非常适合说悄悄话。

    二十分钟后，欧阳晨意坐在了李桑妮家客厅的布艺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杯冰镇西瓜汁。

    李桑妮放好果汁就坐在了欧阳晨意旁边的贵妃位上，等待他开口说话，心里有点小期待，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些。

    欧阳晨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先无波无澜地陈述了家里的困境，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打算去清北大学的决定。

    这内容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李桑妮的失落都写在了脸上，可又不能责备欧阳晨意，换作是自己，可能也会做相同的决定。果然，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之前的约定都成了空头支票，美好的幻想始终是幻想！

    两人都久久无言，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李桑妮端起一杯西瓜汁，汁水已经恢复到常温了，一口喝下去解不了燥热，去不了烦闷。

    杯子又被放回了茶几，只听她哑声道：“所以，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欧阳晨意挺直了脊背，紧攥的拳头放在身侧大腿旁，眼中血丝清晰可见。

    他心里也很痛苦吧，李桑妮心疼地想。

    “我……”

    看着眼前人精致的面庞现出满脸的失落，欧阳晨意扪心自问，要这么自私吗？凭什么要去给她上一层枷锁？

    可是，真的不想失去她，想给两人一点羁绊，让她等我四年。

    欲望终究战胜了理智，欧阳晨意豁出去了，如果她拒绝，自己也就死心了，大不了四年后再追过去，重新开始。

    “做我女朋友吧！”

    如果两人八月能在史丹佛相见，李桑妮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那时的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更进一步地了解彼此，去享受年轻人的单纯恋爱，一起为了未来奋斗。

    可是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异国了，隔着太平洋，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两人能坚持多久？

    有一种表白，得到了仿佛失去。

    李桑妮很难找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淡淡地问了句：“你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