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总会有办法的。

    高墙的四角天空，看不到阳光。

    王金花也没学过法律，不知道要判多少年。

    脖子在进牢房的那一霎那，就感觉到阴冷，她蜷缩在角落。

    “能不能小点声？”

    一个彪悍的肥胖女人说话带着阴风，她从草垛里翻个身，都能让王金花的小心脏吓到变形。

    看来，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据说王爱英就是在这里死的，真是晦气得不行。

    早知道，她就不该去找顾安阮，自己拿着钱，跑出去不就好了吗？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往后外面是什么风景，和自己都没了关系。

    顾德财回到家，已经是下午。

    “爸。”顾安阮忙乎了一中午，捣鼓出土豆饼，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饿了吧？”

    “安阮。”顾德财的语气很严重，也不知是谁给他的烟，就坐在门槛，抽了起来，“也别忙乎了。旺财找着了。”

    “找到了？”顾安阮疑惑，人既然找到了，怎么不见影子？

    可转念又想，陆旺财毕竟是陆家的人，养在顾家不是很合适。

    “安阮。”顾德财过不去心里头那个坎:“如果我不把旺财送出去，就不会——”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骨灰盒，递给顾安阮。

    顾安阮接过骨灰盒时，手禁不住地抖，死了？

    怎么会这样突然。

    顾德财不停地自责，他拍着自己的大腿:“都是我！安阮！我的手里，沾了条人命啊！”

    “爸。”好半天，顾安阮才缓了过来，蹲在顾德财的身旁，“事不怪你的。往好的方面去想，旺财是去找自己的母亲了，他们母子现在说不定在团聚呢。”

    顾德财在顾安阮的安抚下，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阮阮。”

    这声音飘飘忽忽的，不似以前铿锵有力。

    “派出所同志在山的后头捡到的残体，我去认领，那孩子断胳膊断腿的，脸也摔得稀巴烂。”

    顾德财的眼逐渐浑浊，视线模模糊糊，仿佛只剩下半个身子的陆德财在自己面前哭着喊。

    顾安阮吃惊地望着顾德财，只见他蹬着两条腿，踉跄地往后爬，明显受到了刺激:“不是我！”

    他满地爬了会儿，又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旺财。是叔对不住你。叔不应该把你送走！旺财。你原谅叔吧！”

    顾德财疯了。

    显然是因为太过于自责。

    顾安阮只好用手刀将顾德财暂时弄晕，她正打算拖着顾德财去找徐金路儿。

    不想着徐金路主动上门。

    “二哥这是咋个了？”

    顾安阮的视线飘向陆旺财的骨灰盒，“因为受不了旺财去世的消息，得了失心疯。”

    这事徐金路也很自责，他帮着顾安阮搭把手，将顾德财抬到自己后背，“你们准备去卫生所还是去省里的医院？”

    “金路叔。顾安阮想见一见，传说中有没有那样神奇，“马上天就要黑了，这地上的雪也没化干净。我担心会出现意外。”

    徐金路也觉得很有道理。

    他点了点头，主动建言:“要不去我家里头吧？我婆娘应该看完老王媳妇回家，让她给村长瞧一瞧。”

    “嗯。”

    徐金路听到顾安阮同意，重新调整了个姿势，三人来到牛家，顾安阮就明显感受到这个屋子里，比墨家还要背光。

    “你在这坐会儿。”

    顾安阮按照徐金路的指示，坐在榻榻米上，奇怪的是这榻榻米不凉，反而跟炕上一样温热。

    婆娘暂时没回来，徐金路去烧热水，顾安阮就在旁边照顾着顾德财，省得等他醒来又是哭又是笑。

    下了太阳，徐金路的媳妇穿着一袭黑衣才走进来，

    见到顾安阮，她连忙俯下身子，做了个类似祷告的动作，然后才开口:“村长是受了刺激，暂且行为举止不正常。按照我们的说法是，七魂六魄，如今那一魄被勾走，所以失了心智。”

    “可有法子救我爷爷？”

    顾安阮虽然看不清楚徐金路媳妇的脸，但是她既然不问病情，就知道顾德财的症状，一定是可以诊治。

    “六婶儿。”

    顾安阮真心诚意地求，这位幸福村德高望重的巫医，“我爷爷，就拜托您了。”

    “我试一试。”

    徐金路煮好茶，递给顾安阮，“安阮。你先出来一下吧！俺婆娘治病的时候，不习惯外人看着。相信村长很快就能好，你先出来等会儿。”

    顾安阮捧着热茶，带着好奇心又转了过去王金花这个人不经夸，听到顾安阮如此夸赞她，难免有些飘然。

    本来就自信心爆棚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