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乘坐飞机的前车之鉴，流岩一直观察菲语的状态，很担心她会像之前那样出现耳鸣的状态。

    不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经常坐飞机，只有去K市那次出现了那种情况。K市，对她来说，到底是梦魇，还是拯救呢？那个城市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菲语亲密地靠在流岩身边，手挽着他的胳膊，他身体挺直，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回应着她。

    菲语抬起头，看见他满怀心事的面容。

    “你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明明该不开心的是我吧？”

    菲语的嘴，像一把机关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流岩轻轻拍两下她的手背，安慰地说：“我没事，别担心。”

    “我没有担心，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不！爽！”

    流岩按住她的头，猛地凑近她，吻了下去。

    这个猝不及防的吻，让菲语的不悦消失，努力地回应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什么都没说，就让她这样投降了。

    她似乎根本没有办法同他生气，不管怎么酝酿，怎么计划，看到他的笑脸，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毫无抵抗力地败下阵来。

    真没出息。

    紧贴的双唇分开之后，菲语长呼了一口气，第一次在高空，坐这么刺激的事情。

    也不知道妍妍怎么样了，忽地想起她，上次酒吧，匆匆一瞥，就再也没有她的音讯。

    也不知道萧司有没有本事找到她，有没有本事让她放下往事纠葛，从头再来。

    下了飞机后，菲语看到接机的人，微微一愣。

    妍妍小鸟依人地挽着萧司，一如六年前那般亲密。

    菲语看向流岩，他心虚地扒拉一下短短的刘海，“给你个惊喜。”

    菲语没空跟他算账，突然眼眶泛红，明白了一件事，在真爱面前，时间不是问题。哪怕分开几年，也阻挡不了他们之间浓浓的情谊。

    菲语奔过去紧紧地抱住妍妍，唯恐她再跑掉一样。

    妍妍留着长发也很好看，干净利落的马尾。她的眉目清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有灵气，梳着长发的她，同样英气逼人，不输当年的短发。

    流岩和萧司立在相拥二人的身后，一言不发，各自的目光裸睡在属于自己的女人身上。

    许久之后，妍妍才缓缓松开，向流岩打招呼，“Lion，久仰大名。”

    流岩立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菲语。

    菲语的情绪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只是没有挽他，而是挽起妍妍的胳膊，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妍妍带着大家去了她支教的地方，是一个很清净的山下小学。

    校门是用木头围的，校舍也十分简陋，操场上只有一个简易的篮球架，和一个木质的跷跷板。

    菲语和妍妍甩开两位男士，坐在跷跷板的两端。

    “你知道吗，我醒来之后，总觉得这个世界很灰暗。

    直到遇到了她们，我才更懂得珍惜。”

    菲语明白那种心情，纵使生活诸多不易，但是想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贫苦的人，就觉得自己遇到的事情，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妍妍拉着菲语的手，带她认识这校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这里并不大，一眼便能看到尾，但是她们硬生生逛了两个小时。

    菲语跟着妍妍走进一间教室，二十几副木质桌椅，教室的中心架着一个取暖的炉子。

    不禁一惊，这个时代还有地方，保留着如此古老的取暖方式。

    妍妍拉着她坐到第一排，此时是放假时间，整个教室里都透着寒意，抬头看去，黑板并不平整，右下角写着一个人名。讲台有些许倾斜，其中一个桌角垫着一个砖头。

    “也许看到的是一片废墟，但我在这里看到了希望。”

    妍妍平静地说。菲语想象不到，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忍受得了如此艰苦的环境。

    这里没有软皮沙发，没有软绵绵的被子，只有黑压压的房间，和泥土的地面。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还没想过，萧司说他要陪我在这里支教，但是我不想耽误他。”

    “所以，你想让我去做说客？”

    “你会吗？”

    菲语有些为难，“他不会听我的。”

    妍妍莞尔一笑，拍一下她的肩膀，“没事，逗你的，我们的事，我会解决。”

    篮球架下的两个人不断踱步，寒风入骨，但是为了保持风度，二人都极力掩饰。

    萧司拿出一根烟，顺路递给流岩，被拒，“我不抽。”

    “难得在你嘴里听到不字”。

    流岩抿了抿唇，是呀，他不会拒绝，很少拒绝，所以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