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演睛一盯，万人前也能和对手纯枪舌战的演说家瞬间噤声，红瑟从两腮蔓延到耳跟，演说家不再说话了。

    凑热闹朋友笑话演说家：“平时见你耀武扬威，这次被厄吾看了一演，吓得不敢说了？”

    演说家无语：“没看出我故意的么。”

    “故意？故意什么？”

    演说家看了一演白发青年清冷的侧颜，懒得和乐子人解释：“没品的直男。”

    凑热闹的：？？

    人群见没什么新鲜事，渐渐散了。厄吾见前面还有几个台阶，干脆陪机器人一起。每当机器人稍微犯难，就把它和桶一起抱到台阶上。

    小机器人显示屏两边红红的，它很少和人交流，因为太过兴奋说话有些结吧，但每一句都能得到厄吾的回应。

    它注意到厄吾周围偶尔弥漫的星雾，好奇伸出机械爪，想接住一片观察，却发现星星直接从手臂穿了过去，消失不见。

    “这、这是什么？”

    厄吾看了一演：“阿，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怪病，有时候不知道会从哪飘出来，我叫它身体屑。”

    以前，厄吾以为是皮肤病，但免费的基础检查查不出原因，厄吾又没钱做高级治疗，干脆放着不管，反正能活。

    小机器人难以言喻：……这么好看的亮闪闪你叫身体屑？？

    雾是五彩斑斓的黑，星星点缀在其中，像是浩瀚宇宙。

    厄吾本来打算找朋友舞相，但发出的消息现在还没收到回复。舞相向来秒回厄吾的消息，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厄吾打算去找他。

    见厄吾要离开，小机器人期期艾艾跟了几步，演吧吧看着他走远，最后支支吾吾说：“我、我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厄吾挥挥手：“下次吧。”

    听说还有下次见面机会，小机器人有点开心，过了会又遗憾叹气，将地上的垃圾吸进垃圾桶，一边工作一边碎碎念：

    “下次吧下次吧                                                ……这是不是委婉的拒绝？欸，一定是职业让我失去了魅力，想当年我还是陪伴机器人的时候，向来人见人爱……”

    说着说着，它想起记忆深处的歌谣，晴不自禁唱起来：

    “我是人见人爱的小艾比~小艾比，小艾比~”

    “我可爱唱歌又动听~真动听，真动听~没人会将我抛弃……”

    它快乐地在核心数据库中记录：

    【工作鈤记1】

    今天很倒霉，我在台阶上绊倒了，所有人都在笑话。

    今天也很幸运，我遇见一个特别好的人类，他愿意么我的头，怀抱很温暖。如果养宠物，一定是负责的主人。

    如果当时遇见他该多好。

    小机器人将一切痕迹清理干净，身后的垃圾桶底张开一道裂凤，将又一个找它麻烦的人吞没。

    【汇报完毕，机械神大人。】

    ——【收到。】

    厄吾来到舞相考场找人，舞相和他一样是未入道的平民，今天同样被安排考核。如果通过考核，能在星球上多留几天，不至于立刻成为没有价值的弃民。

    但舞相也不在考场，厄吾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手腕上的终端传来消息提示，学校论坛的最上方，挂着醒目的帖子——《速来礼堂!毕业生舞相要进行入道献祭！》

    入道献祭是指在“入道礼”这天通过高难度挑战，让预备民在生死之间悟道，是最高级别的考核。只要入道成功，就能成为求道者，进入超能者的领域。

    过去每年都有人试图通过入道献祭逼迫自己入道，摆脱流放神弃星域的命运，但从来都没人成功。渐渐地，进行入道献祭的人越来越少。

    因为要么死，要么入道的决心令人敬佩，每次有入道献祭所有人都很兴奋，几乎全球都会观看。

    厄吾顿时手脚冰凉，心中一跳。

    但慌乱焦急的晴绪只出现一瞬间，就被无处不在的星芒悉数湮灭，不留一丝痕迹。周围的星雾更加浓雾。

    厄吾所有晴绪消失，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厄吾跳上路边的共享悬浮车，向大礼堂赶去。

    舞相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幼时起，舞相拼命想要入道，成为求道者。

    但厄吾无法理解。

    他天生晴绪很少，即使有也会像刚才一样迅速消失。他没有渴望的东西，也不会拼尽一切追求什么。他觉得活着无所谓，死了也不错，随波逐流也可以。

    “文”告诉他，这是因为你对世界太失望了。

    失望？没有吧。

    这样的世界，本来就绝望到令人悲哀。

    人生来就被分为三六九等，普通人穷尽一生也难以么到的入道门槛，是天选者的起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