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陈辰家的钥匙。

    他不知道是自己体内的药物代谢干净了还是怎么回事，再也没有闻到那股让他觉得心安的桃子味。

    出于陈辰跟陶秋然的协定，徐辰桉没有在陶秋然清醒的时候出现过。

    等到陶秋然身体好些能独自去院子里晒太阳时，逮到了提着大包小包营养品进门的徐辰桉。

    两个人面对面撞见了，徐辰桉一下慌了，下意识转身想逃。

    “小墨鱼肠——”

    徐辰桉身后传来一道虚虚的声音，“谢谢你救了我呀。”

    【四月】

    是春暖花开的月份。

    陶秋然身体底子好，没多久就被养回来一些肉，但是整个人精气神还是不行。

    他自己也知道了，恐怕他以后不能做职业舞者了。

    一到阴雨天，他腰就疼的厉害。

    两个人出去散步回来，徐辰桉看着被路灯拖得长长的两道影子。

    家里要他出国。

    他扒着蛛丝马迹查到了陶秋然参加项目的原因，也猜出些项目结果。

    这个讨人厌的城市没有什么好留恋。

    他想问陶秋然能不能跟他一起。

    陶秋然愿意的话，哪怕他不愿意见那个人，为了陶秋然他也可以去求。

    “听你哥哥说，你要出国了是吗？”

    陶秋然看着树影下少年忽明忽暗的脸。

    他现在才意识到徐辰桉好像瘦了不少，少年的骨相很好，眉眼之间已经有些精致感。

    “嗯。”徐辰桉点了点头，他犹豫开口 “我——”

    “好棒。”陶秋然松了口气，他晦暗的人生一团乱麻，万幸小家伙未来可期，他温温柔柔地笑着， “要加油呀，计划学什么方向。”

    “舞蹈吧。”

    徐辰桉知道大概率自己要学商科，但是想跟陶秋然再多一些话题。

    果然，陶秋然诧异地看向他，问道，是喜欢跳舞吗。

    其实没什么喜欢不喜欢。

    徐辰桉又撒了谎：喜欢。

    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徐辰桉你个骗子。

    徐辰桉个子猛蹿，陶秋然现在需要仰头才能看他的眼睛，他拿着徐辰桉的手机找了一段华尔兹舞曲。

    “跳一段试试？”

    徐辰桉看着他灰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明明没有变，但是里面的情绪跟几个月之前已经大不一样。

    这些变化就好像是灵动的彩色照片褪去了色彩，他整个人也变得像他的眼睛一样灰蒙蒙的。

    今天陶秋然好像有开心一些？

    徐辰桉跟他对视了几秒，先挪开了视线。

    他认真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后退了一步，弯腰做了一个绅士礼。

    两个人在昏黄路灯下跳起华尔兹舞步，从僵硬到流畅，陶秋然轻轻帮他数着节拍。

    树影晃啊晃，徐辰桉突然感觉自己肩膀有些湿热，他心一下乱了拍，脚下步子一再出错，差点踩到陶秋然。

    他努力强装镇定，假装不知道，手心也有些冒汗。

    像是阴暗泥泞的沼泽里莫名长出蔷薇，他心里生出一些他说不清的想法。

    错乱的舞步停下了，昏暗小巷，两道影子靠在一起。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梧桐树下低低响起，像是不想让比自己小的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一样，陶秋然说话很慢，像是在读一封信。

    “出国后人生地不熟，不要贸然去闯别人的地方，有什么事要跟大人讲。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学习重要，你不要总是自己闷着，多出去玩。要每天开心，不减肥也没关系，你现在就很可爱，你已经很优秀了。喜欢跳舞就去跳，哥哥期待在舞台上看到你呀。”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胖子能跳舞，可是陶秋然说，期待。

    没有人对他混乱的现在有过期望，可是陶秋然说，你已经很优秀了。

    【五月】

    夏天要来了。

    陶秋然从陈辰家离开了。

    不是不告而别，留了一封书信。

    大意是，重新开始，不念过去，不要找他。

    陶秋然真狠心啊。

    ——

    夏天和冬天看到的是同一个太阳，可是因为很多因素他们散发的热不一样。

    他不会质疑太阳，记忆里的人永远熠熠生辉。

    徐辰桉坐在舞台上看向二楼包厢的方向，那里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了。

    那就意味着，那个人已经在陪着陶秋然。

    徐辰桉坐在聚光灯中，在欢呼声里，对着台下低低唱着：

    [他来听我的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