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离别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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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门口,一队欲往东镇北侯府去,一队等着裴琰,带领他们向西,去昭南。
秋歌捧着一件玄色的和一件杏白的披风,到主子面前道:“小姐,路上风大,带上这件杏白的披风罢。”
陶苏合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的箱子里,不是装有好几件了吗?再说府中什么样的衣服没有,为何要偏偏带着这件。”
秋歌道:“嗯,还是带着吧,万一用得到呢。”
听她这么说,陶苏合走过去翻了几下那件披风,只见肩头绣着一个似圆不是圆,说方不是方的奇怪形状,周围还放射着几条线形花纹。
“这是什么东西?”陶苏合自言自语。
“这……”秋歌仔细看了看,昨晚她看见裴琰在做针线,却不知他绣工如何,如今瞧了半天也认不出来,“这是石头?又或者是万丈光芒的太阳?”
她期待着小姐下一句问她这是谁绣的,毕竟这花纹与这件风衣上其他精致的绣样大有不同,一定会让人奇怪是哪位大胆的绣娘,竟然在上面做了这样的改动。可是陶苏合没有问,秋歌便也没有说。
陶苏合最后给这件风衣下了一句评价:“真是怪。”
“怪?”
“怪丑的。”
从前她想要无数次逃离开他的身边,而这一次她不必逃,却是他亲手将她送走,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她什么都不知道,可 裴琰却知道这有可能成为二人的永别。
也好,至少他看着她安全地离开,她的兄长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比他照顾得更好。
秋歌扶陶苏合坐进马车,本站在府门口的裴琰忽然快跑了过去,微喘道:“陶苏合,不要忘了我……”
陶苏合有些怯生,又有些探究地望着他,片刻,才道:“好。”
裴琰这才上马,勒马回身,最后看一眼他心爱的女子,便再也不回头朝西而去。
裴琰这一去,去了三个月。
冬去春来,在镇北侯府,陶苏合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轻松。与哥哥在一起,白日喂鸟作画,练剑耍枪,上房揭瓦,晚上想多晚睡就多晚睡,她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只是陶奚似乎总是莫名有些恍惚,时常看着她,情不自禁摸摸她的发心,忽然间便红了眼眶:“小妹,做哥哥的对不起你,早知如此,若你从未嫁给过那人,一直是在这府中被人宠着,被人爱护着,那该有多好。”
陶奚宁愿那三年从没有存在过,可陶苏合见兄长神情越发不对,收了剑,几步蹦上台阶,问道:“哥哥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陶奚握拳背在身后,低头道:“没什么……”
陶苏合坐在他身边,笑得春风拂面:“给我看下嘛,我看到那只信鸽了。不然,我下次就将这信鸽烤了。”
陶奚无奈,摇摇头:“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摊开手掌,神色俨然,陶苏合却不以为意,展开纸条,只见其上蝇头小楷写道:“裴琰一行欲按条件去交换冰绡,遇山洪暴发,下落不明。此事勿要让令妹知晓。”
陶奚时刻关注着陶苏合的神情,怕她会崩溃,会痛苦,而她却只是再将字条重头看了一遍,问道:“裴琰是谁?是你的副将吗?”
看兄长方才神色紧张,显然是如字条所述,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必定是裴琰此人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她却想不起这个人来。
陶奚怔了怔,随即摇头道:“没,没什么,来信者是国师,这朝中的事,故而怕你知晓。”
陶苏合努努嘴:“我不乱说便是了。”
她回到房中,深觉哥哥是太多虑了。陶苏合最近觉得记忆衰退得厉害,若是白日见过什么人,却没能叫上人家的名字,很是失礼,因此她回房后都会记下来那人的容貌性情、家世渊源,期待下次再见的时候能够更熟稔些。
裴琰,裴琰……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她猜测,裴琰其人,也定是如同其名一般,美玉般温润无瑕。
陶苏合翻腾自己的笔记,想要找寻有无关于这个人的记载。她翻箱倒柜,倒是找出一幅画来,画上那人双目炯炯,一袭白衣,下摆上海水江崖纹更显威仪。他凭栏眺望,最有灵气的是左眼角下那朱砂的点睛一笔,整个人平添几分神采,仿佛能从画中走出来。
陶苏合歪头看了一阵,约莫是自己从前作画的练习,随手往高案上一放。这一放,便觉得更熟悉,仿佛这画原先就被放在这里很久,正巧秋歌端了药盏进来,陶苏合指着画对秋歌道:“这个男人,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