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几乎被油盐不进的沈慧慧气的发疯，要不是站起坐下太累，他能一蹦三尺高。www.depulinong.com

    累，

    心累，

    当警察这么些年，从没有一个案子心累成这样。

    时南一脸严肃：“沈慧慧，注意你的言辞！”

    最淡定的反而数商心了，“你不是要证据吗？给你。”

    沈慧慧眼皮抖了抖，狐疑的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东西。

    下意识的接过来，仅仅一眼，心脏便狠狠跳了一下。

    是一张照片。

    画质不怎么清晰，颜色发黄，边缘都毛了，微微卷着，这是一张很老很老的照片。

    画面是一对母子，孩子很小，只有2、3岁的样子，女人一脸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慈爱的眼神里都是满足。

    这是她吗？

    沈慧慧向左侧看去，桌上的镜子映出一张满是算计的苍老的脸，因为长期皱眉的关系，眉心有一条深深的沟壑。

    和照片上的单纯有着天壤地别的距离。

    还有……

    目光下移，孩子咧着嘴，几颗小巧的乳牙还带着口水，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软软糯糯，乖的让人眼睛发涩。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张三月笑过。

    记忆中的那张脸，年轻，干净，俊朗，总是笼罩着哀愁与悲伤。

    对别人冷漠又疏离，对她隐忍又绝望。

    如今想来，那张脸唯独没笑过。

    身体控制不住的晃了晃，倔强了一辈子的沈慧慧死死的咬着牙，她恼羞成怒的瞪着商心，她要质问她……

    对方做了一个翻面的动作。

    质问僵在嘴边，她下意识的跟着做了，当看清照片反面的那短短的几个字，像有什么东西朝着她的脑袋重重一击，砸的她眼冒金星，心脏都跟着紧紧一缩。

    妈妈，对不起！

    同样看到这句话的时南，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扭头寻找同伙。

    同伙的反应更大，仿佛白天见了鬼一样，整张脸都白了。

    可不是白日见鬼了。

    那日，不，这几日，这张照片被他们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他们可以用性命保证，背面空白一片，没有一个字。

    可……

    时南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商心刚才的异样，和话题的突然改变，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这几个字，不是商心写上去的，是商心口中诡异的“灰气”，是“张三月”。

    果然，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商心的声音。

    “你就算再恨张三月，他的字迹你应该能认出来吧！”

    当然能。

    从小到大，就算她再漠视，十几年的读书生涯，张三月写过的本子总能隔三岔五的进入她的眼帘。

    字体清秀温润，和写字的人一样一板一眼。

    沈慧慧慌张起来，空着的手来回抓着，似乎要抓点什么来证明来反击这句话。

    慌乱中，屁股一空，她顺着床滑到地上，身体发沉，有些早已遗忘的片段，一幕一幕如电影般浮在眼前。

    “三月啊，对不住，爸爸也不知道怎么了，被你妈那么一激，我脑袋都成浆糊了，下手重了……好，我听你的，不问……”

    ……

    “三月啊，你爸得了癌症，你得救他，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他把你养大，你……”

    ”我只问一句，”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期盼。“你希望我去吗？”

    “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事，这是你爸的命……”

    少年眼中的期盼成了失望，打断她劝说的话。“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

    “三月，你爸是不像话，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可我能怎么办？他丢人，咱们也跟着丢人……反正你跟过韩长明，不过是再多跟一段时间，你不能不管你爸……”

    少年长成了青年：“我只问你一句，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

    “三月，救救妈妈，妈妈错了，你也知道，这些年妈妈过的不如意，妈妈恨啊，就想着报复你爸爸，可妈妈不知道被谁拍了这视频……”

    “摄像头正对着床，你真不知道是谁拍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三月，你抛弃过妈妈一次，难道还要抛弃第二次……再帮妈妈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

    ……

    不，他不能知道。

    沈慧慧一脸惨白，痛苦的捂着心口，那里像被塞进什么东西，沉的她喘不过来气。

    以前的自己总沾沾自喜觉得张三月被他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她只要说两句小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