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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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巧珠与常妈妈母女情深,那玉环江令月也不敢教她拿去外边修补,恐露了事,遂自己偷偷捻了米粒,把玉环暂时黏了起来。m.mankewenxue.cc

    到最后香囊和荷包都绣制完成,还是没有法子,江令月只得忐忑地给自己系上,结果由于苏梅章忙着肆筵设席,一连几日,竟也没发现她的香囊上少了枚玉坠子。

    江令月自然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有股道不明的情绪在作祟:似是不满他的忽视,可随即又觉得自己要求太高,吃穿用度皆仰赖于他,又有何立场指摘这点小错?

    而那日亲自参与丫鬟的挑选一事,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眼下她又只能专注于飞针走线。

    不知是心情郁躁,还是天气闷热,江令月绣图时,扎到指腹好几次,眼眶里霎时盈起了泪花。

    巧珠瞧见了心疼,趁着处理伤口的时机,提议道:“园子里引了几头锦鲤,听说在阳光下,那鳞色像鲛珠一样梦幻,姑娘不妨去看看?”

    江令月生了点好奇,左右也无他事烦扰,遂应允前往。

    翠湖中有一小亭,飞檐翘角,碧瓦朱栏,可作休憩之处,也可作观赏之用。

    四下幽静,湖面粼粼,微风不燥,江令月嗅淡雅荷香,看绿意盎然,听鸟语花香,心中杂思也仿佛被这幅潋滟水墨图洗涤干净。

    她倚阑而坐,撒下鱼食,便见一群赤壁红白簇拥而上,毫不犹豫地吞食,另有几尾金色锦鲤,游弋鱼群的外围,有顷,才张开鱼唇,吸入顺着水面飘过来的残渣。

    新鱼和旧鱼的区别,不用特意指认,她就能分辨出来。

    江令月垂眸凝望,有些痴了。

    其实她的绣活并不好,后来不得不精练起自己的技艺,概因苏母。

    吴霭云初时骤然失明,便格外依赖其他四感,而触觉尤为令她信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就是用从头到脚地抚摸苏梅章的法子,来确定他的康健。

    有一回,苏梅章将江令月送的表明心迹的荷包系在腰间,吴霭云摸到了,当即评定它的针脚、花样、面料等等,全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她的语气甚至很平和,但江令月当下只觉好像被无形的巴掌搧过,面颊通红。难过、焦虑、羞惭,隐约还有点怏怏,她陷入到一个漩涡中,里面充斥着否定的指责,使她头昏脑胀,以致接下来说的话、做的事,她都记不太清楚了。

    等她缓过神之后,便开始夜以继日地扑在针黹上,陆续给苏梅章做过鞋袜、衣物,也给苏母送了锦带、坐垫。

    江令月从吴霭云的口中得到愈来愈多的夸赞,似乎也慢慢放下对往日的介怀。

    可她本来就是不喜欢做绣活的。不喜欢针会把自己的手扎出血,不喜欢耐性子将一根根丝线缂得很细,不喜欢好几个时辰低头对着绣图熬红眼睛。

    巧珠端了瓜果来,就见江令月捻着鱼食,迟迟不撒,只怔怔望着水面不说话。

    她走上前,朝那翠湖看去,水草漫长,纵横交错,竟一眼窥不到底,平日她爱听些神鬼秘闻,此刻生了忧惧,害怕姑娘的魂被吸走,赶紧摇了摇女子,唤道:“姑娘!”

    江令月缓缓回神,眼眸落到巧珠的脸上,面色如常道:“怎么了?”

    “姑娘吓了我一跳。”巧珠拍了拍胸脯,心想青天白日的,也别乱说话,只问道,“姑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我瞧姑娘最近心情总不多好。”

    江令月无意说出心中烦思,借口道:“是这天热,人也跟着蔫蔫的了。”

    巧珠不大信,却也未多问,兴许是不为外人所知的情思呢?她只盼来些什么事,能教姑娘忙起来,也能借此理清头绪,精神不那么萎靡。

    好在七月渐渐走到了中旬,蝉鸣犹更恼人。往年到了这个时候,苏家的所有仆役都会被发动起来去黏蝉,又兼今年宅中迎了不少宾客入住,这事亟待上手。

    江令月也找到了能帮得上的地方——她虽不用出力,但按照惯例,会掏出自己攒的碎银,让厨房煮点甜水,分发给大家解渴。今日绿豆薄荷汤,明日薏米糙仁水,都是常见、平价的食材,却会变着花样来。

    忆起赵娘子的肺腑之言,这回江令月挑了几件足银首饰,充当钱币使。从前她都将苏梅章赏的物什视作他物,轻易不动用。

    抓蝉属于额外的活计,申妈妈都是掐好了量,既不会让人闲着,又不会累得人直喘,只是工钱不多涨,江令月此举正是安抚下人的好事,但难免仍有不乐意的。

    这日该轮到望溪和小莲。

    自在常妈妈那吃了定心丸后,小莲眄着望溪时,就没那么心气不顺。眼下见望溪又是扎裤脚,又是擦清凉膏,她微仰下颌,想着大人不记小人过,主动递了个台阶:“你要是求求我,我可以帮你到常妈妈那儿求情,找人替你,活不用干,工钱还照拿。”

    “不必。”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