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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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露了事,也比后头成交了才发现吃亏了强。m.chuangshige.com江令月心态还算稳。
但银婆子像一点就燃的炮仗瞪圆了眼,拽着这丫头的胳膊往上提:“作什么?!我一没短你吃喝,二没挖你心肝,定是你这黑心肠的看我横竖不对,以为跑到贵人面前参我一本,贵人就会听信了你么?”
江令月蹙了蹙眉,不接她的话,只另去扶住丫头,柔声道:“你唤什么?有什么事你且说来。”
银婆子见好一番急白,又是捧,又是贬的,却讨了个没脸,有些讪讪。
“奴家叫苦荞,是阳州那边来的。”苦荞站稳了身子,抹了眼泪道,“上月阳州遭了水灾,多是吃不上饭、开不了工的人家,奴家还有三个兄妹,虽有存粮,但禁不住几张嘴只进不出,这时银婆子来了,哄着爹娘卖了奴家。
若是得来的口粮能教家里人撑过灾祸,奴家自是甘愿卖身,但后来又遇到了同村被卖的姐妹,才知爹娘在奴家走后一天,就饿得卧床不起,三个兄妹也只剩大的还在!这分明是银婆子空手套人,害了我们全家!”
周围听了她的故事,都不由同情起来,纷纷朝那恶人银婆子看去。
只见银婆子好厚的脸皮,非但没臊脸,还想打苦荞的嘴,若不是巧珠挡在她跟前,啐都要啐到苦荞脸上,她看动弹不了对方,也耷拉着皮,转头朝江令月喊着冤:“姑娘明鉴,真是好没道理!她也说全家除了她,还有五张口要吃饭,我是做小本买卖的,不是做慈善的,她家就卖她一个,我怎么给多?
况且这丫头手脚差得很,活也干不利索,早先城南卖珠宝的朱相公,给他老娘买了伺候去,三天两头摔碗砸盆的,又退了回来!我赔笑搭钱的,才让他们消了气!
我还没找她算账,念着她家里艰难,便想再给次机会,让她能去做活,寄点钱回去,不想劈头把我一顿臭骂!真是没天理了啊!”
“哪里是奴家手脚差,分明是你总借着调教的名头,拿细竹条打我!”苦荞当即还嘴,拉了一点衣袖,赫然数条淤痕乌青发紫地叠在软肉上。
“了不得,这丫头是个有胆气的,敢和人伢子斗个有来有回的!”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再不说点什么,真被卖了还替贼婆子数钱!”
“啧,这银婆子真不怕砸了招牌?”
这来看戏的奴仆一眼瞧过去还不少,但细细看下去,原来不过是七八个婆子,她们面上敬着申妈妈,但论资历也不差到哪去,此刻你一嘴我一嘴的,生撑出十几人的架势。
申妈妈假咳几声,那喁喁私语才又小了些。
她当职的位置不低,又浸润后宅、人情多年,家里那个还是前院的管事,于眼前这幕,也琢磨出一点味来——苦荞只听了同村姐妹的话,便把锅扣在银婆子头上,而银婆子看似解释,却也认了给的粮少,几个来回便把自己的形象坐实。
她可听过有那狼心狗肺的烂货,唆使贱奴,专去讨深宅大户里年轻娘子的同情,将得来的银钱再尽数吞了,做的还是“短期生意”,也许到了下月,就改头换面去了别处,滑不溜秋得教人抓不着。
想来那银婆子也是来碰运气,结果见着姑娘,一张玉面菩萨似的,就起了心思。但这婆子是她找来的……
申妈妈自觉有些难办,犹豫了会儿,还是不打算上前提醒。
苦荞膝盖一软,对着江令月求情道:“姑娘心善,奴家自知今日闹了这通不甚光彩,只求舍点路费,教奴家回了阳州,若是侥幸,好歹能见上爹娘的最后一面。”
及时止住女子下跪举动的江令月,本来恻隐之心已动,但见苦荞被握到手肘的瞬间,并没有反应,即刻警醒过来,她只做不知,牵起苦荞的手,心疼道:“旁的先不说,我带你去上个药罢。”
江令月借着这个细微的关头,粗略扫了扫女子的手:骨节小,皱纹少,也不知是否天生,肤色整体是暗黄,却有块蛋卵大小的很是皙白。
说不出是哪里怪,但她凭直觉认定其中有诈。
上什么药?!
银婆子作势要来阻挠:“姑娘别对她恁好!小心生出心思,就势让你把她留了下来!”
江令月有心让她们再吵几句,瞧瞧能否听出马脚,老太太来了。
院门外的婆子们极会来事,不知从哪寻了张紫檀木嵌珐琅扶手椅,铺上绸垫,让老太太坐下,七嘴八舌地把事情交代了。
她们都是苏家的老人,也有吴霭云的纵容,江令月插不进话,好在也没添油加醋。
“月娘觉得,该不该帮?”吴霭云听罢,问了江令月一句。
起了疑心的江令月只说:“我观苦荞手上的伤,似乎有不同之处。”
吴霭云镇日不出梧桐苑,也不理琐事,难得露次面,不想闹个相左的意见,于是江令月避开了二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