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珠花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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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侯府二小姐从始至终不曾落单,至于蔡小姐……或许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赏灯中途离开,回来后却遗失了珠花?”
赵望舒心下一沉,在赏灯期间单独离开的不止蔡瑾瑜,但珠花这一线索却把嫌疑直接引向她,更糟糕的是她确实拿不出原本戴在她头上的那枚珠花。
“适才宴会上臣女的衣裙被弄脏,只得离席前去换装,这一点诸位都知道,又因不敢耽搁太后与陛下的赏灯雅兴,臣女换装时动作匆忙,不知何时遗落了珠花……”
不过蔡瑾瑜无愧是原书聪慧机敏的女主,她没有因为遭到指控而慌乱,甚至没有向旁边的家人求助,而是语气镇定地反驳道:“太后赏赐的珠花出自尚功局,每一枚都形状相同,况且此物不难获取,睿王殿下何以凭此质疑臣女?”
宴会中途汝阳公主因为挑唆皇帝厌弃蔡家而遭冯太后驱逐,蔡瑾瑜则被小太监碰倒酒杯弄脏衣裙、不得不离席换装,几乎同时具备了作案动机与时间。
赵望舒有预感这一点会被人拿来做文章,而冯玄晖则很快印证了她的预感:“金吾卫的汇报已经很明显,能够在皇城中自由行走的唯有我们这群人,其中曾经落单、又与公主有矛盾的只有蔡小姐,公主在宴会上劝诫陛下勿同蔡氏结亲,险些毁了蔡小姐将要到手的后位……”
“这枚珠花的确不足为证,但结合蔡小姐的行程与动机,它或许就是关键线索。”
而且这回冯玄晖没有留出容人申辩的余地 ,他转身面向蔡瑾瑜身旁的中年贵妇和面色铁青的蔡琮佳,口吻依旧温和,言语间却不掩锋芒:“本王刚刚记起,蔡公子不就是大理少卿?如此一来,反倒不能将公主遇害一案交由大理寺查办,否则就算还了蔡小姐清白,旁人也会觉得其中有猫腻。”
京中掌刑狱案件审理的唯有大理寺与刑部,假设汝阳公主遇害案无法被大理寺经手,那就只能交给刑部,可刑部尚书是冯玄晖的党羽,他这番话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谋害皇亲乃重罪,虽因死者不是皇帝或皇储,不至株连九族,但凶犯的家族也定会遭到牵连——赵望舒记得很清楚,在原书中,刑部不分黑白的给蔡瑾瑜泼了无数盆脏水,险些达成通过她来摧毁蔡氏的目的。
“查案断狱非大理寺即刑部,可人尽皆知睿王殿下您与刑部洪尚书来往密切,如若将公主之死移交刑部审理,最终是真相说了算,还是您说了算?”
直接点破冯玄晖与刑部关系、暗讽他藏有私心的是蔡瑾瑜的母亲钟燕回,钟夫人的长子英国公镇守边疆,次子蔡琮佳继任蔡氏族长,但真正的一家之主无疑是钟夫人,她也俨然表现出不惧被卷入权斗风波的态度。
眼看着位高权重的睿王与声势正盛的蔡氏针锋相对,似有撕破脸的征兆,赵望舒心底生出些许怪异感。
冯玄晖作为书中幕后大反派,最惯用借刀杀人的伎俩,原本他只需点出珠花这一线索,原主就会顺势对蔡瑾瑜和蔡家纠缠不休,而他尽可等待坐收渔利。
可惜换了赵望舒,她丝毫没有与蔡瑾瑜作对的打算,周围人更是一个比一个谨慎、谁也不肯轻易得罪蔡家,冯玄晖找不到第二个像原主那样的愣头青,只能亲身下场布局。
目前的情况是京中两大司法官署因为分别与冯玄晖和蔡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显得不足公正,因此本该拍板决策的冯太后犹疑不决,并未选择偏袒任何一方。
但冯玄晖似乎早有准备,他转而利用齐慕远对汝阳公主的情谊劝说其支持自己的主张,齐慕远此时与蔡瑾瑜鲜有来往,比起蔡家,他显然更得到这位皇帝表弟的信任,只差对方明言下旨——
“朕以为,不如还是改传刑部的人督办此案……”
“太后娘娘、陛下,臣女有一要事禀告。”
谁也不曾料想竟会有一道女声盖过皇帝的话语,不计冯太后与昏厥的襄城公主,在场仅有三位女客,而在蔡瑾瑜和颍川侯府的陆二小姐均作出抿紧双唇的动作后,众人的目光终于落到赵望舒身上。
先前三位女客被点名留下赏灯,蔡瑾瑜敢于主动同皇帝太后说笑逗趣,赵望舒和陆二小姐却全程像个哑巴一样安静,众人本来已将她们视作陪衬,直至她忽然开口。
赵望舒穿着一袭浅蓝襦裙,外披银白色狐皮大氅,乌黑发丝间只簪了两支玉钗和太后赏的珠花,相比宴会上众多盛装出席的贵女们,她的打扮算是十分低调,正如她先前的沉默做派一般。
但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尚书府千金,却顶着睿王冯玄晖暗藏阴鸷的笑容,自顾自地朝冯太后与齐慕远高声说道:“臣女发现了些许疑点,可以证明珠花这一线索不能被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