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哥，这个妞很正啊，还是个女律师，怎么，看不上眼？”傅聪伸手捞过酒杯，加冰威士忌。

    他慢条斯理地咽着，说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

    “干这活儿的，不安稳。”傅聪笑着，突然目光沉了沉：“延哥，你别说你是为了这个理由？”

    靳延唇舌间一阵燥热，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不是。我不喜欢难缠的女人。”

    傅聪吐吐舌头。

    “周六的宴会，我去。你们安排吧。”他突然说道。

    “盛书澜也去，你可想好了？”傅聪说道。吧台上此刻闹哄哄的，一阵喧嚣。新的DJ开始打碟，钢管舞表演上场，台下一阵骚动。

    靳延放下酒杯，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想好了。宋铁那边，把照片送给警方吧。另外，保护人质，对峙的时候，放黑枪把他杀了。另外，刘大志那边用钱封住他的嘴。”

    “明白了。”他对这些事已经非常从容。傅聪看看手表，说道：“延哥，找个小妞玩玩？”

    “不了，心烦。”他拿起一旁的外套，“送我回去，你自己玩吧。”

    傅聪心道，还说没有，这两句话就把他搞得心烦，连敷衍也不想敷衍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这么禁欲，真的很少见。

    前有盛书澜，后有苏瑶瑶，他都看不上眼，连床也不让她们爬上来一分。傅聪看着靳延，心想他心里一定有她的一寸地位。

    “咳咳......”后座上，靳延一直在抽烟。傅聪开了窗，烟都往他那边飘了。

    “延哥，抽烟伤身，为了一个女人，犯不上吧。”傅聪边升车窗，边说道。

    靳延灭了指尖的火光，说道：“实验我可以控制住，这个项目不会有结果。”

    傅聪屏息听着。他又说道：“只要那些东西找到，这个网就能裂开个口子。这些罪恶，尽快消散了吧。”

    “哪怕赔上性命，这些事也一定在我手里了结。”他看着窗外的已经深夜，无人走在的街道。昏黄的灯透过加黑的车窗看只被浓缩成一个光斑。

    傅聪语气鲜有的凝重，说道：“如果能有个了结，救的将是多少人的命啊。”

    他沉默。心里想着那张照片，和傅聪转告给他的那两句话。

    如果这些事结束了，他的罪恶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可以坦坦荡荡地和她在一起？

    他不知道。

    如果命运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会笑他很可笑。或许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想后面会发生的事情而已。她那么坚定说的话，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回家时，靳安禾还没睡。正是初秋，她抱着被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靳延回来了，她十分爱答不理地别过了头。

    “怎么生气了？”他坐在她身边。

    靳安禾瞪着他，说道：“今天晚上，带我去吃饭，你忘记了。”

    真是忘记了。靳延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伸手想摸她的头，也被她躲开了。

    “下次补上。”他说道，“还有一件事。”

    “简明因为我，被卷到了一些事情里面。”他语气凝重，“以后不要联系她了。”

    如意料之中，靳安禾扯着被子，气冲冲地回自己的卧室去了。临了，关卧室门发出很大一声。

    简明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里。她放下手包，躺在床上，她在微信上给爸妈发了个消息。

    没有人回复，应该是已经睡了吧。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明天要去上班了，自己的心情还是整理不好。她把电脑打开，翻出一部电影来，从头开始看。

    LALALAND。她喜欢这部电影的一切。

    夜深了，风也有些凉。她披着睡衣外套往窗边去，伸手关上窗户。目光投向远方，深夜一切都那么静谧。她独居，总免不了感觉害怕。

    她默默缩回被子里，想着今天的经历，心里满是茫然。

    害怕，恐惧。她默默缩起来，将手机牢牢握在手里。

    简明伸手抱住自己，想着今天的死里逃生，想着黑夜里其他可能出现的东西。

    不要想，不要想。她流着眼泪，把那些不安咽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