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坦白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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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没有说话,只有一对寂静深广的眸子,乌黑的,掩在霞光里,一两疏橘红的光线撒进来,斑斑驳驳,说不出的诡异。

    怎会是他?

    沉容心一沉,立马打叠起笑容应对:

    “有事吗?”

    完颜真漠一把将她从床上揪起,语气平静却酝酿怒气,冷冷一笑道:“我当真小看了你。”

    沉容笑容一滞,知他已全然明白过来,然而无妨,事已至此,他又能耐她怎样?但是也不便就这样和他撕破脸,只好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反问他道:“你说什么?我不大明白。”

    “不明白?”完颜真漠挑一挑眉,又用力将她向上拉了一点,沉容的双膝离开床,喉咙处有干涩的窒息感,一时又头晕目眩,皱了皱眉表达自己的不适。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明目张胆的去给白葛送饭,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沉容有些不耐烦,抬手在他的胳膊上击了两下,道:“放手。”

    “呵,”他嘴上虽冷笑,却还是微微把她的身子放低一点,使她的两膝可以着地,“你的算盘打得好,然而你得晓得,这个府中做主的是我,而不是她纥石烈婉宁。”他目中露出一丝阴狠漠然,是沉容从来没看见过的神情,她不由的一愣。

    很快他收敛,看着沉容微笑,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你的确很聪明,想的出这样的主意。但我更钦佩你的胆识与孤勇,若事情的走势与你所想偏差一步,最后你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沉容不喜欢他这样的微笑,似有若无,带着玩味和捉弄,仿佛她无论她做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的笑就像是冬日积雪之上薄薄的一层阳光,看似明亮,却是毫无温度的。

    她撇过头,冷答道:“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嘛。”

    他瞳孔一紧,随即无声冷笑,一把将她抛于床榻之上,指着她,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你错了,这世上本还有许多比死还要难得多的事情。”

    沉容的脑袋被这么重重一砸,顿时混沌的更加厉害,一时间连他的脸都模糊了,只能微眯着眼曲作一团,然而他的话还是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她听清了。

    她第一次发觉,原来他的汉话讲的这样好,比许多汉人还要好。

    随后,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生生一扯,便是裂帛的凄厉声,像鬼的哀鸣,她不由浑身一颤,身上雪肤接触到凉薄的空气——初春的天还是这样凉,触到人身上,像晨间花叶上的露水。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挣扎着,像跟他打架似的,又是踢又是拽,无意间扯下他几根头发,他吃痛瞪她一眼,她迟疑的收回手去,却还不忘摆出一副凶狠的架势:

    “你再碰我,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

    咬牙切齿,字字咬的极重。

    他却不在意的笑了,亲亲她黑玉石般的乌发,和她说:“好啊,那我们便同归于尽吧。”

    一番云雨后,沉容伏在床边,虚弱的呕吐——这些天她有些食不知味,吃的少,胃里却还总是翻江倒海的,她实在想不出什么缘由,或是有些过敏?她这样猜测着。

    完颜真漠在旁冷冷看着,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你想必恨透了我,你也大可一直恨我。你是不是在想,想着让他救你?然而是不能的了,救你,便意味着两国开战,你以为对他而言你算什么?你能和这天下相比么?他现在身为太子,干涉不了军国大政,即便将来登基为帝,也不会冒这个险的。但是我,却是可以一仗打过去,你可相信?”

    他的手轻柔的抚过她的乌发,她长发及腰,在愈发暗淡的霞光之下,隐隐反着幽光,宛如一朵夜幕下的玫瑰,冷的,像水淙淙流去,那艳红不过是错觉罢了。

    她微微将头一偏,回头看着他冷笑:“至少,他比你坦诚,不会把我作为他野心的借口。”

    完颜真漠哑然失笑,揶揄她:“坦诚?一个从小孤立无援成长起来的太子,在周国那样的明枪暗箭之下,稳坐太子之位十六年之久,你觉得,他还能出淤泥而不染?他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会叫你知道?你知道的,只是他想让你知道的而已。你从不怀疑他,因而你才觉得他坦诚。”

    沉容蹙一蹙眉,眸光转出些冷淡,凝视他,“至少他的心是真的。”

    完颜真漠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两手攥住沉容赤裸的双肩,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肩骨生生震碎!沉容痛的眼角有泪涌出,却始终不肯向他示弱一句。

    “你以为我对你是假的?我若对你是假的,我早该一剑杀了你!”

    他唇角的笑与猩红的双眼极不相称的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的图案,在沉容眼前模糊着。于是她越发迷乱起来——她当真不是在做梦么?眼前这个愤怒到狂暴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成天笑颜迎面假意调笑的完颜真漠?不行,她不可以被这表象骗了,必须冷静,对,冷静……完颜真漠的城府极深,可能不亚于慕容恪,他将她带到金国来,其实极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