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见(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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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身揖道:“殿下,臣应离开了。”

    左怀要离开,意味着沉容也要跟着离开。

    沉容自觉的向他行礼告辞,转身翩然而去。

    心脏猛地收紧,脑子一空,上前捉住女子的衣袖。

    “怎么了?”她回首笑。

    “这是最后一面吗?”

    沉容低眉想了想,微笑道:“哥哥出来的那一天,在城外的三里亭,我在那里等哥哥……和殿下你。”

    慕容恪的手渐渐放松,垂在身侧,向她点了点头。

    她从来就不是她笼中的金丝雀,她是无所牵滞的风、是无所不至的月光、是清流婉转的河水,随时而来,随时而去,他从来就没有资格——留住她。

    他黯然垂下目光,静静目送她远去。

    *

    一切如慕容恪所料,沈鸿轩誓死不肯指认叶瑾瑜的身份,皇帝气极,又将沈鸿轩关进大牢,命狱卒拷打,百官又分为两派吵起来。慕容恪得知大惊,日日紧张探听朝内消息,无奈自己被关在东宫,无法去向皇帝求情,煎熬不已。谁知三日后,皇帝主动召见他,慕容恪忙收拾了赶往政事阁,一路上默默筹划,待抵达政事阁后,心中已有把握。

    皇帝正在阁内批阅奏章,闻见珠帘碰撞的脆响,微微一抬眼皮,淡道:“你来了。”

    慕容恪恭谨向皇帝行礼,毕后低眉垂首立于不远处,静等皇帝发话。

    “朕问你,殷玉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皇帝语气慵懒,听不出更多的情绪。

    皇帝张口便是“殷玉”,并非试探,而是确确实实已经晓得了他的身份。这点早在王敬自戕那日便可见端倪。而且,若没有十成的把握,皇帝也不会让狱卒拷打沈鸿轩,逼他吐露实情。

    因此,慕容恪也不打算再回避殷玉身份这个问题。

    “儿臣知道,但也是才得到消息不久。之前并不晓得他的身份。”

    皇帝冷笑,抬眼漫视他道:“好,那么照你的意思,朕该如何处置这个逆贼余党?”

    慕容恪故作不解,愣道:“什么?”

    皇帝不屑笑笑,对他这些小心思了如指掌。“殷启遥的儿子,早该死于十一年前,却因为某些缘故活到了现在,以至于现在要处置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当初造成疏漏的一干人等。”

    慕容恪脸色一白,发现事情发展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原本自己所担心的,只是殷玉一人的性命,却不想龙颜大怒之下,还有无数无辜之人要被牵连,一时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照皇帝的意思,处死殷玉是肯定的,对于牵涉其中的人——是否处置、如何处置尚未决定。

    皇帝见他不言,遂冷笑笑,甩手丢给他一份奏折,命令道:“你看看。”

    这是一份关于“叶瑾瑜”身份的奏折,“叶瑾瑜”确有其人,是一富商家的儿子,后因病亡故,殷玉便借了这个身份活下来。叶家与殷启遥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偶尔受过后者一次恩惠,铭记在心,正好就报在了殷玉身上。

    “包庇朝廷要犯,罪不可恕。”皇帝冷面道,“还有,当初助他逃狱的那几个狱卒,也一样有罪。叶瑾瑜考中进士之后,刻意擢拔他的几个官员,要好好清查……”

    “父皇,若照如此办法,单为殷玉一人就要斩杀无数,请父皇三思。”慕容恪不觉胆寒。

    “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皇帝冷睨他道:“和朝廷作对是什么后果,包庇朝廷要犯又是什么后果,唯有如此,才能肃清海内,使心思不正者回归法度纲常。”

    “父皇,”慕容恪据理力争,“自古有德者无为而治,而百姓顺服,暴秦虽有雷霆手段,想要控制天下百姓,终究不能,反被高祖所灭。父皇何不宽容待下,放无辜者一条生路,想必天下人都会感激的。”

    皇帝锁眉,厉声问:“无辜?他们如何无辜?放走朝廷钦犯便是与朝廷作对!”

    慕容恪静静抬脸,掀起眼帘,正色问:“那么,请父皇告诉儿臣,殷玉如何成了朝廷钦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

    “他是殷启遥的儿子,当初殷家满门抄斩,他亦该死。”

    “那么,殷启遥又有何罪?”慕容恪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眸子。

    “放肆!”皇帝一拍桌怒道:“你这个逆子!这次饶你一命,你就以为朕不敢取你的性命了?!你私通乱党,忤逆父君,其情其状,给你安个谋反的罪名都不为过!若不是因为你母亲……”皇帝突然缄口,怒火在一瞬间消散,闭了闭目,向后一靠颓然跌在座椅上。

    “我母亲……”慕容恪暗暗琢磨了一番这句话,心中敏锐的腾起一丝预感,目光灼灼看向皇帝,强行压制语气追问道:“母亲怎么了?”

    皇帝并不理会他,只用手指按压自己的太阳处,一言不发。

    他心中腾起一丝怒火,继续不动声色的问:“父皇不动我,是因为母后?”

    他原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