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逼宫(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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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身?才学?还是德行?”
慕容谨并未被这些话激怒,反倒笑着向后退和皇帝的步辇同步,慢悠悠道:“人人都说,父皇立我母亲为后,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却不知这是父皇在拿我们母子做挡箭牌呢。”
皇帝面色一白,咬牙不答。
“父皇忘了吗?”慕容谨故作诧异,“那时中宫之位空缺,京城内为这事闹得厉害,世家大族各各推举自家女孩进宫,为的就是这中宫之位。父皇最后竟然择选了毫无背景毫无力量的母后,为的是什么?难道真如世人多说,是对我母亲一腔深情不可辜负么?”
慕容谨面带嘲讽的冷笑,肆意昂起下颌,不着痕迹的一瞥远处火光,眼底深处宛如幽潭,冷冰冰的一亮,悠长的打个哈欠继续:“父皇瞒过了母后、瞒过了太子,却没瞒得过我。”
沉默半晌,皇帝沉着脸忽道:“你何时知道的?”
“大约,十四岁起。”慕容谨微微一笑,“从那时候我便看透,无论我多努力、多出色,在父皇心中我永远比不上太子,也永远不可能废除他的太子之位。我的母后之所以是母后,只是因为父皇不愿再培植一方外戚,唯有我母后这样出身卑微无依无靠的伶人,才最适合待在那个位置上,作为父皇制衡那些世家的筹码。当然了,我的出生,注定只是陪衬太子,牵绊太子,否则太子一家独大,朝臣拥戴,对于皇上而言,是莫大的隐患罢?”
慕容谨的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楚,一字一句落在皇帝的耳中,只觉刺耳无比。皇帝深呼了几口气,艰难的转头盯着慕容恪,“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朕?”
“父皇觉得是,那便是罢。”慕容谨十分有礼的欠身,风度翩翩。
皇帝捏紧手指,嶙峋的骨头咯咯作响,怒问:“所以你才要求娶木秋荷?你是看上了她家的兵权,看上了她家在军中的声望?!”
宣德门处,金钉朱漆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行人托着步辇进入,宫城内已是一片灯火辉煌,巡逻的士兵严整有序,不停来往,除此之外,连一个小黄门都不见。
“父皇英明!”慕容谨十分愉快的一笑,“此番我能举事,她家亦出力不少,等我登基称帝,便封她为后。”
“妄想!”皇帝怒的满脸赤红,脖子上青筋凸起,两手胡乱挥舞一通,慕容谨见了,懒懒劝道:“父皇还是歇歇罢,还要留着力气写诏书呢。”
“诏书,什么诏书?”皇帝怔了一怔,须臾明白过来,只觉一口气涌上喉咙,当即喷出一股血来,那血腥甜,呛的皇帝又连声嗽了几口,俯在扶手上重重的喘气,慕容谨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冷笑了笑。
待片刻休息,皇帝怒骂:“你这个逆子!真以为自己手上有几个兵就了不得了?!朕竟不知天下还有这样的荒唐事!朕便是废了这双手,也不会给你写!”
“父皇息怒。”慕容谨不骄不躁,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自然是不劳父皇亲自动手,等会儿有人为父皇代劳。”
皇帝右手一下下砸在黄花梨木的扶手之上,心神俱哀,白眼上翻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不多时又呕出一口血来,明黄色的长衫上淅淅沥沥的全是鲜红的血迹,口中仍念念有词,却听不大清,不过“逆子”“畜生”之类。
慕容谨心中感到一丝爽快,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有了这扬眉吐气的一刻,任谁都是欢喜的,只是内心深处,却是更寂寥、更空虚,仿佛无数只蚂蚁噬咬着他的心。
不多时抵达紫宸殿,殿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完全不似往日庄严景象。百余名官员被困在殿中,四面都有禁军看守,确保他们无法逃脱,慕容谨淡淡扫了一眼,径直带了皇帝进去。
“陛下!陛下!”诧异呼唤声此起彼伏,官员们皆被眼前景象吓住。皇上?皇上不是出城避难了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脸颊凹陷,面色苍白、头发乱如枯草,衣襟前有大块的血渍,实在触目惊心。一向金尊玉贵威严无比的陛下,此时此刻竟比他们还潦倒?简直,就像是凭人玩弄的木偶。
皇帝微微隙开眼,见着殿里这样多熟悉的脸孔,竟有泪水肆意而下,张了张口却无力说话,又再次合上了眸子。
木秋荷持剑立在暗处,见此情形大惊,连忙上前掣住慕容谨的胳膊,皱着眉头急问:“你明明说过不会伤害陛下!为何会如此?!”
慕容谨挑了挑眉冷嗤:“我送去的饭菜他不愿用,我又有何法子?难道还要我恭恭敬敬的跪下服侍他?”
“他是你父亲!”木秋荷气得声音都高了几度,眼神凌厉和慕容谨对视,剑拔弩张,一时引得不少人向这里侧目,接着便是各种猜测和非议。
慕容谨神色冷淡,不着声色的将木秋荷的手扯下,淡淡道:“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木秋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摇头指着皇帝的方向问:“好,别的不说,我就问你,陛下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可否给我个解释!”
“秋荷!”慕容谨眉目一凛,面色明显冷下来,声音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