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来者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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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国新皇登基的消息很传遍海内,于是各国纷纷遣使来祝贺,其中,自然也包括大周。

    于是半月之内,陆陆续续的有使臣抵达上京:契丹、西夏、高丽、大理等,沉容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要白葛去打听今日又到了哪一国的使臣。

    她闻说周使早已上路,却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甚至来的是谁都瞒的严严实实。心中忍不住有所期待,完颜真漠猜到了她的心思,旁敲侧击的笑说了句:

    “你别激动,反正不会是太子殿下,他虽精通女贞话,但身份尊贵,岂是能随便去他国冒险的?”

    又等了几日,周使终于姗姗来迟,于是完颜真漠在琼花殿开宴,礼遇宾客。

    金国的礼数不像周国那样繁琐,像这样的国宴,皇后和几个品阶高些的妃子也是可以露面的。沉容身为贵妃,自然是托推不掉,可是,她也有她的难处。

    昔日周国皇太子的嫔御,摇身一变成了金国新任皇帝的贵妃。若是人家认不出来还好,若是认出来了,她自己倒尚不足惜,但不是让慕容恪白白沦为众国笑柄?

    沉容坐在镜前,愁眉不展,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白葛眼见天色渐渐的黑了,橘红的光线沉下去,被水墨画似的山遮掩,忍不住催促了一句:“时候不早了,皇后怕是已经去了,贵妃还是快些动身吧。”

    “我不想去。”

    白葛知道她主子是惯有些怪脾气的,比如一会儿子和郎主闹不愉快,一会儿子又和好,这回也当是和郎主拗气呢,乐呵呵的劝道:

    “贵妃有什么心事,等宴会结束后再与郎主说罢。现在是要紧时候,那些使臣们还在等着呢,贵妃去了才好开宴呀。”

    沉容眉毛一挑,忽然计上心来,笑眯眯的看向白葛道:“可是我不舒服呢。这会儿肚子痛得很,你去帮我和郎主说一声,今日我就不去了。”

    说完,当真双手搭在肚子上,皱着眉头“哎呦哎呦”地叫唤,见白葛尴尬愣着不动,瞪她一眼道:“就说我癸水来了,身上不自在。”

    白葛恍然大悟,忙红着脸应了,一溜烟的跑去琼英殿。沉容待她走远,方才后悔没叮嘱她注意周使的模样,也不知这丫头够不够机灵。

    她自去床上躺着,不一会儿,殿门被打开,沉容懒懒的一开眼皮瞧去,不由愣住了。

    是完颜真漠!

    他此时该在琼英殿陪客才是,怎的还专程跑到她这里来了?

    来不及多想,沉容又闭上眼,原本她肤色极白,天然一股柔弱的病态,只是现在两颊抹上了胭脂,便红润了许多。

    完颜真漠也不讲话,径自走到她床边,一撘手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沉容慌乱中去够他的脖子,又羞又恼:

    “你做什么!都说了不舒服。”

    完颜真漠哈哈一笑,凑近佳人粉雕玉砌的面颊,声音很低,却一字不落的叫沉容听了去:

    “我记得,你癸水走了才只十天,怎么又来了?”

    男人的气息轻轻拂在她的耳畔,语意撩拨,神态暧昧,沉容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修长洁白的颈项此时也泛着淡淡的粉红,耳朵与两颊更是红成了一片。恨恨用手在男人的胸膛捶了一下,负气道:“你记错了。”

    她自己从来不会记这个,亦不知完颜真漠说的是真是假,实在可疑。

    “哦?”完颜真漠笑笑,低首亲了亲她的脸,“怎么会呢?我可是每个月都帮你记着呢。”

    “你记这个做什么?”沉容不可思议的瞧着他,这人的癖好实在是……不可描述。

    男人大笑,挑一挑眉,道:“你说我记这个做什么?”

    沉容愣了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登时烧的火辣辣起来,埋首在他的衣襟间不说话。

    完颜真漠笑笑,就这样抱着她往外走,十分轻松的,一边还与她聊着天: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去。不过有人实在是很想见你,你若不出席,我也很为难。而且,说不定你也想见见他呢?”

    沉容慢慢抬起头来,震惊的瞧着他,心中希望渐渐升起,犹豫了许久,问:“是谁?”

    “你自己去看看就晓得了。”

    除了慕容恪之外,还有什么人会想见她?然而她又觉得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人,完颜真漠还能如此轻松、如此悠闲?

    事实证明,完颜真漠的确没有那么好心。

    沉容的位子在完颜真漠的左手边,与皇后一左一右,竟似并列。不过皇后盛装打扮,华贵逼人,沉容还是一贯的素净,穿着汉人衣裳,因而座下使臣一眼望去,便知谁是皇后,谁是那位盛宠优渥的汉人贵妃。

    面子之大,竟能叫金国皇帝亲自去接。

    沉容在位子上坐定,目光便开始在众使臣中搜寻,突然对上一道目光——那人也正看着她,与慕容恪相似的眉眼叫她怔了一怔,但很块警惕起来:

    这人是魏王,慕容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