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睡不好的也不李乐川一个人，季晓冬同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是被隔壁的咳嗽声吵醒的。

    最近他总是听到季广明在咳嗽。

    又是咳嗽声响起，季晓冬翻身起来去厨房烧了热水。

    水壶滋滋滋的响，季晓冬看着冒出来热气，开始回忆季广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总是不经意间咳嗽。记得他以前身体是很好的，能背着自己跑好远都不喘气。

    门突然开了，季晓冬转身一看，季广明不知道怎么起来了。

    “听到你在烧水，我干脆就起来了。”

    水刚好烧开了，季晓冬拿杯子倒了一杯端过去递给他，然后问:“你最近怎么老咳嗽？”

    “可能最近有点凉，不要紧，你最近训练怎么样？”

    “还行，已经习惯了。”

    “你那个不认字的朋友怎么样了？”

    季晓冬笑了笑:“学了不少了，倒是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吧，有a0在，我是轻松多了，可能是年纪大了，总觉得冷。”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不对，于是补充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身体还硬朗着呢。”

    “等a0接手了之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季晓冬笑笑:“你赶紧睡吧，我也马上睡了。”

    “嗯，你也赶紧睡吧，”他正要关门，突然又问，“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什么？”

    “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季广明笑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听众。”

    季晓冬想了想，然后说:“我今天和乐川吵架了。”

    “怎么了？你们打小可就没吵过架。”

    “今天a0给我们开会了，她给我们说了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我听完觉得很难受，可是大家感觉好像都不是很在乎的样子。特别是乐川，他一直跟a0对着干，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说着我俩就吵起来了。”

    季广明想了一下，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于是说:“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之间，也会有分歧的时候，你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这样你会很累，觉得大家都不理解你，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罢了。”

    “可是人类的处境已经到了如此艰难的地步，大家难道不应该团结起来吗？一直以来，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顶撞a0，那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加入执行队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失去豆子和苗苗的心情呢？”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就不会和他吵架了，或许你会觉得，就算是失去了亲人，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就算再伤心的事情也应该暂时放下，那你想想，假如死的人是我，杀死我的人就是a0，你会怎么看待她呢？”

    季晓冬一下子愣住，随即他就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心里顿时愧疚了起来。

    “我知道了。”

    季广明看他那自责的样子，于是笑着说:“朋友之间难免有争吵，明天记得和乐川道歉。”

    “嗯。”季晓冬笑着点点头，季广明也笑着说:“早点休息吧，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知道。”

    季广明端着水转身进屋了，在关门的那一刻，借着反光，季晓冬看到他后脑勺的几根白发。

    那一瞬间，他有点惊讶，这么多年，他为地下城操劳了太多，不知不觉的就老了。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想去和李乐川说几句话，没碰到李乐川，倒是看到了a0。

    没想到她这么早就来了，季晓冬和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站在原地等其他人来，不时的回头看。

    a0看他不停的张望，于是问:“你在等谁？”

    “啊？”季晓冬不好意思的笑笑，但还是实话实话，“在等乐川，应该快来了吧。”

    a0没再说话，季晓冬欲言又止，他看了看a0，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你接手地下城之后，我爸……是不是就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听到这话，再看到季晓冬那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a0心里也明白了大概，于是问:“他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

    “前几天听到他在咳嗽，让他回去休息几天来着，但是他没听。”

    听到她这么说，季晓冬还有点感动，于是笑着说:“他就那样，总是有操不完的心，不过还好现在有你。”

    “等最近的时间忙完了，我会让他回去休息的，现在的话，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他。”

    季晓冬赶紧点点头:“谢谢！”

    “你和李乐川怎么了？”

    “啊？”季晓冬没想到她居然看出来了，只好说，“昨天和他吵架了，打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