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已经尘埃落定，曾经好歹也算是个管理层的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不免令人唏嘘，但是李乐川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总是放不下。

    于是他决定再去供电所看一次。

    这个地方他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毕竟犯人已经找到了。

    那滩血迹依旧在，他走进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上面似乎已经蒙上了灰尘。

    黑暗里，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老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周围的环境过于安静，这声音落在耳朵里格外的清晰。

    他闭上眼睛，看到一只老鼠在四处穿梭，沿着地面向前快速的爬行，那一瞬间，李乐川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那只老鼠。

    它在杂乱的供电所里穿行，它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于是加快了脚步。

    滴答，滴答，一滴滴鲜血滴落在地上。

    它抬头一看，a0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她的手心在往下滴血，汇聚在脚下。

    李乐川猛的睁开眼睛，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只老鼠的尸体，显然已经死去好几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有一天，在a0的办公室，她在画一些图纸，是他看不懂的图纸，但此刻，他突然知道了那是什么。

    那是供电所的规划图。

    没有多余的停留，他起身驱车去了管理中心。

    路上还遇到了季广明，正要和他打招呼呢，他已经快步的跑进了a0的办公室。

    a0正在写字，门一下子被猛的推开，烛火飘荡了几下，差点熄灭。

    李乐川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看样子跑的挺快。

    “犯人是你吧！”

    笔尖在纸上停下，李乐川喘了一口气接着说:“血迹是你自己的，就是为了让人觉得那里面真的有其他人。”

    a0终于放下笔抬起头看向了他，李乐川走过来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炸了供电所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又去供电所了。”a0把那张纸放进一个信封，不知道她给谁写了一封信。

    “回答我的问题。”

    a0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从他以前要杀死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有着自己的执着和决心，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是我。”a0没有逃避。

    “为什么？”李乐川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不想听你说屁话，一直以来，你什么都瞒着我们，你有把我们当过队友吗？”

    “我说了，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你说什么都不肯说是吧，”李乐川咬牙点点头，“我会告诉所有人，真正的犯人是你，程心艺是被冤枉的！”

    “你可以说，前提是，你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李乐川冷笑一声:“抓一个程心艺做替罪羊还不够，现在还想杀人灭口对吧？”

    “你不是想要给你的家人报仇吗？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隐忍，而不是冲到办公室来大喊大叫，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她的这段话让李乐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以为a0不是这样的人，他以为她是真的想要帮助地下城。

    “我错信你了。”

    “你总认为自己是对的，发现一点事就到处跳脚，你自以为认为的正义，救不了任何人。”

    “那他妈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李乐川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搞疯了，“什么事你都不说，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大家？”

    面对他的指责，a0依旧很平静。

    “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吧。”

    她下了逐客令，李乐川依旧不放弃:“到底是为什么？你要炸了供电所，还要让一个无辜的人给你顶罪？程心艺做错了什么？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你到底有什么理由。”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卑微了，一遍又一遍的问，可换来的却只是a0的一句。

    “你先出去冷静一下吧。”

    话已至此，李乐川摔门走了。

    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沉默了很久，始终想不通a0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坐在这里？”

    回头一看，季广明居然来了。他也在李乐川旁边坐下，问:“和a0吵架了吗？”

    李乐川没说话，季广明又说:“有些事，她也无可奈何。”

    “你也知道这件事？”李乐川皱起眉头，“你知道程心艺是冤枉的？”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我们错怪了好人吗。”

    “你果然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她？”

    “因为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为什么？”

    季广明摇摇头:“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相信a0肯定有她的理由。”